第一章（2/2）

久安皱紧了眉头，这妇人说话怎的这般刻薄。往前走了几步就瞧见那挽香阁的牌匾了，一女子抱着琵琶坐在楼上碧纱帐中，嗓音空灵悠远，口中唱的就是他们听到的那首。

“哎哟”玄眦走在最末，被一重物砸到脑袋，疼得喊了出来，脚边“叮当”一声落了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宋榷替他捡了起来，久安和楚巷走回来看热闹。

“阿巷你看这只簪子，”银簪尾部似有一个“文”字，“这字可是‘文’？”

虽然剐去了一半，但依稀可辨认是“文”。

那女子匆匆下楼，接过簪子道谢，“奴家锦文，这簪子原放在袖中，拨弦的时候不慎掉落，幸得各位少爷、小姐归还，锦文在此谢过了。”

原来这个“文”是锦文啊。

楚巷随口问了句：“这簪子做工精细，一定价值不菲吧。”

她苦笑，“先前的一个恩客送的，不过留个念想罢了。”

“这年头弹个琵琶能赚这么多银子呢，这一个簪子起码百两吧。”

楚巷摇摇头，“大概千把两吧。”

左右四处看了看，已是午时，“不若去前边儿醉仙楼吧。”久安提议。

楚巷问了玉方还剩多少银子，玉方回答：“万把两。”

“够了，走吧。”

上回给久安和宋榷唱过曲儿的翠玉姑娘，主动请缨去他们雅阁内唱了一曲《无情怨》。玄眦不解，这长安城的姑娘怎么都一副样子，不是思念老情人，就是感叹自身薄凉。

“奴家日日在此唱曲，碰着如在座各位公子这般的君子，实属幸运，但更多的是外来经商的旅人，说的话粗俗也就罢了，还对奴家动手动脚的，”她将左手的袖口往上捋了捋，露出一道半指长的红痕来，“这是前些日子，大漠来的几位客商打的，非说要给我赎身，逼我……”她嘤嘤地哭起来，一时间他们五个人不知该如何自处，是说句好听的宽慰宽慰她，还是说句狠的打断她？要是话说好听了，她就跟着他们不走了怎么办，要是说得狠了传出去说他们无情又该怎么办，想了半天还是静静地听她说吧。

她又继续说道：“那些大漠人实在过分，我不从还要来强的，还说自己是皇上的亲戚，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实在是害怕，”久安坐在走过去给她递了块手帕，拍了拍她的肩，她接过，道了声谢，又继续说，“好在那日他们进了宫再也没来过，没再为难过奴家。”

宋榷一直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接过楚巷的钱袋，取了二十两赏银给她。玄眦一脸不解地看了看宋榷，又看了看楚巷和久安，久安顺着他说了句风凉话：“大哥倒是见不得美人受苦。”

无所事事逛了天西市，想着要如何进宫的时候，正好遇上宫里来的公公找，他亲切地拉着久安的手，“宋神医，可算是把你们给找着了，再晚些老奴命都不保了。”

他说他叫何仕由，在宫里面这么多年也混了个总管当，平常都跟在武惠妃身边。久安问了些关于武惠妃的喜好和发病前后的样子。

“惠妃娘娘喜辣，可以说是无辣不欢，有一天，也记不得是哪一天了，娘娘用午膳的时候对着一桌子的菜一筷子都动不下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同咱家和平常一直侍奉着的碧桃都赶出去了，想必一定是生气极了，然后说要歇一歇，大约半个时辰后，文源公主来请安，碧桃去叫的时候就发现娘娘已经不省人事了，就这么一直睡着，皇上找遍天下名医，全都束手无策了，”他激动地握住久安的手，“娘娘平时对下人们也都是顶善的，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娘娘啊……”

她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我会的，我会的，一切还是等见着惠妃娘娘，看清了症状再说，以后我可能会多找公公问些事儿，还请公公一定告知，以后还得互相仰仗。”

“宋神医客气了，咱家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