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书与词里的百味人生（1/2）

一、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杨绛《我们仨》

其实已经久闻此书，只是一直没有意向去看。最近打开喜马拉雅看到推荐就去听了。恰逢夜晚有些失眠，想着听书会舒缓一点，谁知这一听，就此入迷，反而更无心睡眠，只想再多听一点他们三人的故事。

故事讲到这里，阿圆已经离世了，钱钟书先生也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我们仨”就只剩下一个人，我们失散了。这一节的描写很“写意”，看的心特别疼。整本书都是虚实交加，梦境与现实结合。哪是梦，哪是现实谁又能分的清？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梦。

杨绛先生说，老人的眼睛是流不出眼泪的，只在心上流泪。她的心上盖满了一只又一只饱含热泪的眼睛，听到女儿离世的消息后齐齐地流下眼泪来。“我的手撑在树上，我的头枕在手上，胸中的热泪直往上涌，直涌到喉头。我使劲咽住，但是我使的劲儿太大，满腔热泪把胸口挣裂了。只听得噼嗒一声，地下石片上掉落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迎面的寒风，直往我胸口的窟窿里灌。”用一个局外人的眼光，看到这里都能体会到这种疼痛，更何况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听到这里，我满心都是离别的痛。

第二部分的名字是古驿道上相失。311的船则是钱钟书先生的病房，客栈则是杨绛先生的寓所，而小船日渐远去也就代表着疾病的加重，每晚做的梦都是真的。丈夫和女儿齐齐病重，杨绛先生每日奔波于两个医院之间，我难以想象一个老人是怎样做到的。一个青年人尚且会累，老人又该是怎样的心力交瘁啊！

情绪太多，反而影响表达。太在意了，反而影响判断。这世间人情，我们永远无法置身事外。钱钟书先生临走时说了一句话，“绛，好生过。”读至此，已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很爱这本书。此刻在这里说的，也只是十分之一的感受罢了。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这么好的书。

我也是妈妈的女儿，我也不愿先妈妈而去。曾经对妈妈的埋怨都已经没有了，现在还不晚，能够对爸爸妈妈说，这辈子能够遇到你们，能做你们的女儿，真的太好了。

二、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