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544.吐沫星子真能淹死人（2/2）

淮海诧异道：“娘，你一直不是最不愿意去养老院的吗？你还说了，送你去养老院就是让你死。”

老太太凄凉地说：“反正都是死，死在那里都一样。”

淮江训斥道：“你想的倒美！你知道养老院一个月多少钱？就你那点退休金，还想上养老院？”

老太太小声说：“昨天你李阿姨过来看我，说了，我知道多少钱。我的退休金是不够，阳阳妈不是还给我俩千五吗？加上就够了。”

淮海说：“那行，如果你愿意去养老院，我负责给你联系。”

淮美大声地说：“老大，娘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我们家这么多闲人，你让娘上养老院？你就不怕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

淮江直接不耐烦地下逐客令：“你走吧，别再这里添乱了！正经事情帮不上忙，就会胡乱出主意。”

淮海分辨说：“怎么怪我出主意？明明是娘的意思。”

淮美生气地说：“娘老糊涂了，你不说劝劝，还由着她胡闹！”又抱怨说：“找你和淮路来，一点忙都帮不上！就会添乱！吹牛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有钱，掏一点出来就像割你们的肉似的！”

李兰珍说：“这淮路也是的，怎么越有钱倒越抠了！以前还不像这么斤斤计较的。”

淮路气得脸铁青，腿直打颤，青青和阳阳一边一个强行拽走了他。

未了，青青问道：“路远，你以为老太太能不能去成养老院？”

我摇头说：“肯定去不成。那个家一直都是淮江和淮美说了算。只要他俩不愿意，就没人敢给老太太做主。如果大哥和淮路硬要给老太太做主，如果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最后所有的责任都会扣在他俩头上，一定会说是他俩虐待死的。青青，那个家复杂。有人不讲理，有人无耻，如果不讲理和无耻同时出现在一个家庭，那真的是相当可怕。记得那一年，老太太得了胆结石，淮美有本事说服所有的人，说老太太的胆结石是被我气的。那时，我真的崩溃了，就怕老太太有个好歹。说真的，老太太磨人还不是太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人的栽赃陷害、无事生非。老太太告状、冤枉我、说瞎话、说假话、骂我、诅咒我，我都不是太生气，我只当老太太老糊涂了，不和她计较。我气的是他们偏听偏信，三天俩头的回家给老太太撑腰，出主意，骗吃骗喝。”

青青笑着摇头：“他们不是‘偏听偏信’，而是‘假装相信’，才好三天俩头的回家骗吃骗喝，还不担你人情，还吹嘘自己多么的孝顺。这一家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儿女。娘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还惦记着晚上吃啥，算计着让谁付账。越是斤斤计较的人，反而还嘲笑别人斤斤计较。”

我问道：“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

青青摇头说：“照这样下去，估计也快了。听老太太的意思，老四和那女人经常出去打麻将，家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想喝水都没人给她倒。有时那女人回家，吃的都是剩菜。中午烧个大白菜，晚上加点水就是汤，就着买的馍吃。”

我问道：“买的馍？老太太是不吃外面买的东西的。以前我们上班再忙，也要单独给她弄个水单饼、油馍什么的。就是这样，她也当着我们的面对别的儿女诉苦。就算淮路伺候的再周到，她也说自己受虐待。她曾经指着我对鼻子对我说，跟着我们她算是倒了大霉了，那个儿子、媳妇都比我们孝顺。青青，你知道我那时候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就怕老太太有一天会死，我怕我百口莫辩。有些时候，吐沫星子真能淹死人。”

青青点头说：“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自己亲手挖的坑，如今埋的是她自己。淮路也说，他自己这么多年受尽了委屈，如今也不会偏听偏信去冤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