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葬（1/2）

宇文恒坐轿刚来到云润堂门口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知道已来晚一步，他失魂落魄的来到师至柔身边，握住她的手默默流泪：“是朕对不起你！朕一定会给你办个隆重的葬礼以作补偿！”

芬芳殿，李芝兰听说师至柔薨逝，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一样轻松起来：这几日本宫对你是千防万算，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去了，若早知如此本宫又何必如此劳心劳神！又向追月吩咐道：“派人去麟趾殿盯着，待皇上与诸位大臣商定好恭妃丧事事宜后即刻来回本宫！”

“是！”追月屈膝告退。

到了下午，李芝兰午睡醒来，追月这边也有消息传了回来，李芝兰抱了一只西施犬坐在榻上，不慌不忙的给它顺毛，“皇上给恭妃拟了个什么谥号？”

“皇上给恭妃娘娘亲拟了‘敬贤’二字谥号并追封为皇贵妃，还要亲自为皇贵妃娘娘入殓，并缀朝五日。”

“还有什么没有？”李芝兰淡淡的问道，

“皇贵妃娘娘大殓后梓宫停灵观德殿，停灵二十五日后移梓宫至巩华城暂安。在观德殿停灵期间，京城中凡有诰命在身的命妇都要来举哀，皇上还下旨民间三月内不得嫁娶。”

听到这里，李芝兰头上的青筋开始蹦的厉害，“还有吗？”

“皇上命骠骑将军家的公子师季秋以义子的名义为皇贵妃娘娘服丧，并将他封了锦衣候世袭罔替！”

“什么？”李芝兰听到这里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手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收紧，狠狠地掐入西施犬的背毛里，这条西施犬突然吃痛，下意识的回嘴便咬了过去，幸亏李芝兰手闪得快没被咬着。李芝兰怒气冲冲的将这条西施犬摔在地上，摔得它嗷嗷直叫，“什么狗东西？来人，赶紧将这狗给本宫拖出去剁了！”

待有人将这条西施犬拖走，李芝兰净了手命人端上茶来抿了一口：“高祖有遗训，无军功者不得封侯！这些大臣们难道就任皇上这样胡闹吗？”

“朝中大臣自是拼死劝谏，无奈皇上抓住高祖遗训‘无军功者不得封侯，外姓不得封王’的漏洞，将他赐了国姓，并改名为宇文鸿，并说不让封侯便要将他封王，那些大臣辩皇上不过只得依了皇上。”

李芝兰将茶碗重重地掼在桌上“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是宠人也不是这么个宠法！皇上难道忘了前朝外戚扰乱朝纲的的惨痛教训了吗?彩云，快给本宫更衣，趁封侯的诏书还没下达，本宫少不得要去皇上那里忠言逆耳了！”

主仆二人来到麟趾殿，宇文恒正在殿内黯然神伤，见李芝兰进来，知道她是为季秋一事而来，当下叹道：“梓童是为季秋封侯一事而来吧?朕为了梓童负了至柔，现在朕不过是想对她有所补偿罢了，梓童还要计较些什么?”

李芝兰走过了一旁坐了，泪眼婆娑道：“非是臣妾要与姐姐计较，臣妾只怕此例一开，后世子孙也争相仿效皇上的做法，高祖留下的遗训岂不成了一纸空文？那师季秋又是师家的一颗独苗，皇上若赐他国姓，师家以后岂不就断了香火？想必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的！”

宇文恒心道：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季秋乃是朕的儿子，现在只不过是让他随了朕的姓而已，待有了机会，朕还要让他认祖归宗呢！

“这个无妨，等季秋长大后，朕给他好好挑几房媳妇，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挑一个还给师家不就结了。至于高祖遗训，朕也留一道‘凡外戚封侯者必须是魏国废后的直属亲眷，皇后及其他嫔妃亲眷均不得封侯！’的旨意给后世子孙，谅他们也翻不起浪来。

李芝兰听宇文恒这样一说不由气结：打的到真是个好主意。不由哭道：“皇上不必刻意强调皇后两个字，皇上莫不是以为臣妾此番前来是替族人向皇上讨封的？这个皇上大可放心，臣妾自是不敢做出那有违祖宗遗训的事，这狐媚惑主的罪名臣妾更是承担不起！”

宇文恒见李芝兰哭得梨花带雨，忙哄道：“梓童的贤惠朕心里是知道的，若是换做别人，在这种时刻还敢为此事在朕面前聒噪，朕早就将她治罪了。”

李芝兰继续抹泪道：“皇上也不必用这话来哄臣妾，在旁人眼里臣妾跟‘贤惠’二字怕是半边也不沾的，到是姐姐的贤惠之名在魏国家喻户晓，这次皇上不惜违背祖训将她族人封侯，只怕不仅姐姐贤惠的名声就此被葬送，怕就连皇上也要为此事被人诟病了！”

宇文恒听李芝兰这么一说，心里稍稍迟疑了一下：芝兰这话说的到不假，朕与至柔少不得要为此事在青史上留下骂名了。

又想了想季秋：怎么说季秋也是朕的儿子，朕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他。

“将她族人封侯是朕执意要这么做的，关至柔什么事？朕觉得委屈了至柔，朕想补偿她又有什么错？朕就是这样一个真性情的人，旁人爱怎样说怎样说！”

李芝兰心里冷笑道：你左一句委屈她，右一句委屈她，难道我就不委屈？你将她族人封了候，将我的族人又置于何地？你又让我在人前怎样做人！

“看来皇上这回是执意要这么做了，既是如此，就请皇上把臣妾也废了吧，臣妾身为皇后，既没能劝服皇上及时迷途知返回归大道，又失了皇上欢心让皇上嫌弃，还不如废了的好，好歹也能给族人挣个脸面。”李芝兰又哭师至柔道：“好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呢？若是能够互换的话，妹妹情愿代姐姐去死，也省得妹妹在皇上面前讨人嫌！”说完继续大哭……

宇文恒看李芝兰这哭的架势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当下假装生气，拍桌子道：“你到底想要朕怎么样？朕是天子，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朕既然已将师季秋封侯就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觉得自己委屈，等朕把至柔的丧事办完了就将皇位禅让给颢儿好了，朕把整个江山都给你儿子，让你做太后怎么样？”

李芝兰听宇文恒说要退位，当下就被吓住，擦了擦眼泪止住哭道：“皇上想的到美，皇上若真的退了位，在那些平民百姓口里，还不得说皇上是因为姐姐薨逝心灰意冷才退位的，臣妾不过是落个恶人的骂名罢了！”

宇文恒虽唬住了李芝兰，心里也是着实烦恼：“梓童是个大大的善人，哪里是什么恶人？朕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那边害至柔丢了性命，这边又害梓童伤心。”

李芝兰见宇文恒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皇上也不必装可怜，横竖臣妾就从没说赢过皇上，皇上想怎样便怎样吧。臣妾这就告退”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宇文恒见李芝兰要走，拦住她道：“朕这两日胃口不大好，御膳房特地为朕做了一道开胃甜点，梓童也留下来一块儿尝尝！”说完命人去取。

李芝兰心知宇文恒是在哄她，到底不便让他下不来台，噘了嘴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