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祸起端午（1/2）

被送酒的小太监一闹，师至柔心中平添了几分不快：想不到本宫已不堪到此种地步，连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在本宫面前训斥人了，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想到此处，连声吩咐白雪到酒。师至柔酒量本身就浅，几杯酒下肚不免就有了些醉意，她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奢华的粽席，吟道：“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若水听了不禁出声问道：“娘娘刚才吟的诗是什么意思?是说珍珠很多吗?”

师至柔看着若水一脸懵懂的样子，抚摸着若水的头道：“这句诗只有姑姑这样的人才能理解，你不用也不必去了解它的意思。若水你要记住，你长大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去爱一个人，尤其是皇族中的人，需知他们乃是天底下最薄情的人，一旦你爱上他们之中的某个人，你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将一辈子不得安宁。”

若水听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旁边伺候的白雪听了大惊：这种话若是被旁有用心的人听了去，再告到皇上面前，必会引来杀身之祸。忙劝道：“娘娘醉了，还是让奴婢扶您下去安歇去吧?”

师至柔摆手道：“你以为本宫醉了？本宫才没有醉呢！本宫与皇上早已没有了夫妻情分，偏还要囚在这里受苦，这样的日子本宫过得是生不如死，若不是本宫心中还有些牵挂，恐怕早就已经疯了……说道这里，师至柔好像又清醒了些，没有再说下去，又自嘲道：“看来本宫确实是醉了，白雪你还是扶本宫歇息去吧！，又吩咐众宫人道：“好生看管他兄妹二人，不许他们出玉润堂大门一步。”说着起身踉踉跄跄的扶着白雪去寝室歇息，众人自是点头应“是！”

若水自师至柔走后，便央告伺候的几位宫娥，陪她玩儿最喜欢的抓石子游戏。此时季秋已在玉润堂室内、室外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便有些无聊，季秋一闲下来就要生些事端，见若水她们一旁玩儿的正高兴，便将射粽用的角弓拿了，故意用没有箭头的箭射若水她们，引她们同他说话。谁知若水这次是铁了心不搭理他，更是吩咐了宫娥也不准理他，凡是他射过来的箭都照单全收，并不去找他理论，这样几轮下来，季秋的箭囊已空。季秋见没了箭，将角弓放在一旁，伺机去夺箭，若水早猜到他会如此，故意将一大把箭往外面挪了挪，季秋见了果然来抢，若水见季秋来抢箭，手一翻已攥住箭的另一头，又顺势大力一拽，便将他拽趴在地上。

若水扔了箭，起身叉腰站在季秋面前嘲笑道：“怎么就不长记性，又来讨打？”

季秋抬头看到若水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道：这次又输给她了。愤恨之余忙起身坐起，只觉得右胳膊肘、右腿膝盖处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呲牙咧嘴，季秋乘若水不备，抓起一把石子就像若水身上扔去，砸的若水慌忙躲避惊叫连连，季秋趁机一瘸一拐地跑到院中。

若水吃了大亏哪里肯善罢甘休，一边喊季秋：“站住！有本事你别跑！”一边也抓了一把石子追了出去，季秋由于右腿不适跑不快，身上已接连被若水扔过来的石子砸中了几下，他慌忙窜到了玉润堂大门口，正想往门外跑去，不想此时有一个人恰好走了进来，季秋躲闪不及只得双手抱住他，此时若水的石子也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来人的脸上。

来人“哎呀！”一声大叫，季秋慌忙松了手，抬头一看此人正是太子宇文颢，原来宇文颢在国宴开席开到一半的时候，就以身体乏累向宇文恒告了退，他回到自己寝宫后百般无聊，又想起上午新认识的季秋、若水兄妹二人，派人打听到二人住处，便寻到玉润堂处，谁知刚进门就被若水用石子打伤。

若水因这是手中最后一颗石子，几乎是拼尽全力将那颗石子丢出来的，因此这石子来势甚猛，打在宇文颢左眼角处后，鲜血刹时顺着他脸颊倘了下来，看上去十分吓人。宇文颢慌忙捂了左眼，此刻左眼角处，初被打中的地方酸麻劲儿已开始消退，渐渐疼痛起来，宇文颢疼的开始嘶嘶吸冷气。

若水见误伤了宇文颢慌忙跑了过来，掰开宇文颢捂着眼睛的手道：“让我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在看到宇文颢脸上流出的血水后，若水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一边擦一边哇哇大哭起来。因师至坚时常教育他们：做人做事要敢作敢当，该负的责任一定要负。她见宇文颢左眼流血，还以为他眼睛被自己打瞎了，想起要赔他一只眼睛，心里又是伤心又是害怕，边哭边道：“都是我不好，把你眼睛打伤了，我会赔给你的……”

宇文颢捂着左眼看着若水伤心的样子，心里虽也害怕仍忍痛道：“没关系，我是不会让你赔我眼睛的，一只眼睛看东西也看得见。”说完又伸出一只手给若水擦眼泪。

此时玉润堂处宫人及太子身边的内侍见太子受伤早已慌了神乱作一团，筛糠般跪在那里不知所措。阳春听见外面喧哗出来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忙一边派人去传太医，一边派人去禀告了师至柔。

师至柔听说太子受伤，酒已醒了一大半，挣扎着扶了白雪来到院中，见众宫人还跪在那里忙斥道：“都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阳春听了忙回道：“已经去传了。”师至柔慌忙走到宇文颢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是伤了眼角，一颗心才落了地，安慰宇文颢道：“只是伤了眼角而已，眼睛没事，太子殿下不用害怕！”

宇文颢听了也放下心来，唯有若水依然哭个不停，宇文颢忙安慰道：“若水你别哭了，我眼睛没事，不用你赔的。”

师至柔听了道：“太子不用管她，先到室内歇息歇息，等太医瞧了再说。”说完吩咐内侍道：“快把太子抱进室内。”又对若水道：“本宫早就嘱咐过你们，要你们不要太顽皮，这下闯大祸了吧?你先在这跪了好好反省，过一会儿本宫再发落你。”又对季秋道：“你也一旁跪了一起反省！”季秋听后乖乖地跪在一旁。

师至柔带领宇文颢一同进了室内。稍时，太医郑邈赶来，在看了宇文颢伤势后，忙着手处理。待他处理好宇文颢的伤口，师至柔问道：“太子的伤可有大碍?”郑邈只是唉声叹气不说话，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师至柔见了传他到别室问道：“郑太医有事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郑邈躬身道：“启禀恭妃娘娘，太子的伤势若放在别人身上来说可以说是小事一桩，过两天即可自行长好，并无大碍。只是眼下这伤，伤在了太子身上，又是脸部显而易见的地方，可就是大大的不妙，皇上与皇后若追究起来可是大罪，微臣真不知怎样回娘娘。”

师至柔听了道：“这点本宫也明白，只要太子眼睛无事，本宫也就放心了，剩下的事本宫自会处理，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你且去外间伺候太子去。”郑邈听了如释重负，告退出去。

师至柔又吩咐白雪道：“你去外面看着那两个冤家。”又对阳春道：“本宫要去皇后那里脱簪请罪，你且给本宫将这簪环去了，再给本宫换件素色的宫装。”

阳春边与她卸妆边道：“娘娘为什么不直接到皇上面前去替若水小姐求情，反到求去皇后娘娘那里？若是皇后娘娘不肯赦免若水小姐又如何是好？”

师至柔闭着眼睛道：“本宫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更好的保护若水。皇后是太子的生身之母，孩子受了伤，最心疼的还是孩子的母亲，再加上她与本宫之间的过节，本宫若是越过她直接去皇上面前求情，她定会将两者相加所生的怒气全部撒在若水身上，对她生出怨恨之心。皇上看在本宫嫂子的份上虽可以救若水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只要皇后对若水心怀怨恨，若水的将来就有可能受到威胁。本宫若是求到她那里，让她将气尽数撒在本宫身上后，若水的将来就会安全许多。”

阳春道：“还是娘娘思虑的周全，奴婢受教了。”

师至柔主仆二人在室内忙着换装，白雪来到季秋、若水二人身边，若水抽泣的问道：“白雪姐姐，我打伤太子会被怎样处罚?会被杀头吗”

白雪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愁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若水小姐你大可放心，恭妃娘娘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