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丝路 第四十九章 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4（2/2）

他一直守在雷沁昏睡的身旁，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也贴进了他冰凉且清冷的脆弱掌心。这是他头一次看到他哥的无助。他像个孩子般喃喃自语的说，“哥啊，是不是我错了呢？让你和她在一起是错，当初帮助你救下这个毫无生命体征的活死人也是错？”

他坐在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这里因为那个活死人的原因，终日不能摄入阳光，终日阴暗且室温冰冷。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坐在地上，因为这样便可以更靠近雷沁一些，让自己如同婴孩一般蜷进他没有知觉的臂弯怀抱。

他说，“哥啊，虽然我们没有血缘，不是亲生。可是你的苦我都了解，你的痛我都疼过。因为你是我哥，就像你对‘他’的感情一模一样。如果说，可以换血的话，我甚至都希望可以把‘他’身上的换做成我的，然后顶着‘他’的身份去死，甚至可以替‘他’躺在那个没有光和声音的漆黑世界里，让‘他’可以带着我的幸福陪在你的身边，和你一同活下去。”

他的眼泪也在瞬间划破眼角，刺痛了雷沁的掌心。

雷沁微微蠕动了下眼睑，却没有勇气再一次的睁开。

于是，江浒说，“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现在就把你和‘他’放在同一张床上，就应该像你们小时候的亲密相偎时候的一模一样。”

“哥，你也不用怕！就算是‘他’不在了，你还有我的，你永远都不会孤独终老，我阿浒永远都留在你的身边，就像这样陪着你。你放弃我也放弃，你想死我也去死，你想躲在这个没有光和声音的世界里我也会蜷在你的臂弯里，最起码在寒冷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彼此相互取暖！哥啊，我阿浒这辈子你是甩不掉了的，你要是欢喜，从此就这么躺在‘他’的身边，我阿浒就算是冒着天下大不韪之风险也会把‘他’留着，哪怕，他已经——已经——”

江浒实在是无法说下去了。从医学的角度上其实是可以的，他可以将已经失去的生命做成一副空有驱壳的标本，可若真是那样了，哥你真的会开心吗？“他”又会真的幸福了吗？

毒蛇一般生冷不忌的江浒也终于有了令他难以启齿的东西。他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地贴服在雷沁的掌心里，那饱经了风霜血雨洗礼过后老茧与粗粝无时不刻不刺痛着他，令他最后哭的像个孩子，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最后的一句是，“哥，只要你愿意，我阿浒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