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剖心泣血（1/2）

见到三人，将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嗯，回来啦？都进来吧！参谋长，给他们弄三杯咖啡。”

他与苏琴握手道：“小苏，我们在八大行星的基地除了水星，都被那帮白眼狼给抢了。唯独你这火星基地，让米国人什么都没有得到，据说还搭上了好几十号人。临危决断，干净利落，不错！”

苏琴忙道：“谢谢首长没有追究我们擅作主张之责！不过，这关键时刻启动自毁装置的可不是我的主意，是那个黄旌！”

他愣了一下，脑袋里极力搜索这个黄旌的信息：“哦，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三天两头给我这里打报告的科学家吗？这小子一根筋，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情理之中！”他招呼三人坐下，他也端了杯白开水坐在他们对面：“都说说，对各大行星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苏琴道：“在返回地球的时候，我发现地球已经面目全非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地球都变成了一片苍白。在面对共同的威胁时，世界各国都选择了自扫门前雪，并且对我华夏帝国深怀疑虑。当他们以为的我们最终要移居的星球——月球被劫后，唯恐我们会与他们争抢行星，才出现了今天的局面。世界各国一盘散沙，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的威胁，我们不要再指望形成合力，只得靠我们自己了！”

邵钧点头道：“四分五裂的世界格局小苏看得很透。”

何枫道：“我倒是担心今后，如果我们找到更宜居的星球后，这些虎狼之众必然会群起强夺，到那个时候，我们可能要面临一场残酷的规模空前的世纪大战！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要提早谋划，到时候才能充分应对！”

邵钧赞许道：“小何想得很远，这是战略思维。”

徐煜有些走神，何枫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西方国家骨子里沉淀的是海盗文化，只要自己能够获利，打砸抢的冲动就会在他们的血脉里疯狂膨胀。这是西方国家的本质，我们必须要有充分的认识——我们华夏民族秉承的是睿智的双赢思维，他们秉承的却是野蛮的零和思维。比如这次移民八大行星的安排中，我们华夏帝国作出了巨大牺牲，他们却视而不见，反而在月球被劫后落井下石，断掉我们的最终退路！这样的事情，必然会在我们今后实施移居计划时再次出现。我们星际舰队作为国家在宇宙战略中的利剑，必须毫不留情地斩断西方国家再次伸向我们的罪恶双手！”

邵钧微笑道：“你们都是我们星际舰队的新生代，这把利剑最终要握在你们手中。听了你们的分析，我终于放心了，这把利剑只会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大气如虹！”

凌风四周是阴冷坚厚的石壁，石壁上的莹莹水光映照出他蓬乱头发下瘦削的脸颊，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冷冷的光芒。这是一座潮湿阴冷的牢房，没有窗户，没有门，没有桌椅，没有床铺，牢中的光源来自石壁上的水渍。他将手指轻轻接触石壁，那些凌凌渗透出来的水渍便荡漾起圈圈涟漪，将他和他身边垂着头絮絮叨叨的何芸的身影扭曲得十分诡异。

自从被玉狐仙儿掳至这个陌生的地方，何芸一直都处于精神混乱状态，在牢房里不停地寻找凌月，找不到就嘤嘤地哭泣，还不停地在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

他仰头望向牢房房顶，四周的石壁向上延伸不知有多高，透视效果让四壁逐渐向中间挤压，到最后只剩下巴掌大的黑洞洞的方框，像个幽深的无底洞，不断地抽吸着他的灵魂，他的胆魄和勇气。

“高阳把我们掳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企图？”他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再次见到高阳，她已经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现在的高阳不但面目全非肤色乌青，如乌云的长发猎猎飘在身后不知有多长，额头上那抹九尾狐印记殷红如血，连她的性情都已经大变，言语之中戾气十足，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恶之气。他记得高阳最后说的一句话是：“用不了多久，你们一家就会团聚！你们应该感激我才是！”

“难道她的目标是月月？！”他浑身冷汗直冒。说实话，自从女儿被国家安全调查总局带走后，女儿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何枫几次回家探亲，曾提到凌月，虽然是零零碎碎的话语，却让他明白：女儿不是什么外星智能生命的后裔，而是担负着拯救人类的异能者，她在许多关键事件中力挽狂澜，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她的父母？她必然是被他伤透了心，对这个家伤透了心，她再也不愿意面对他们！想到这里，他的心在滴血。他对自己曾经的行为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后悔自己的冷酷无情。然而，他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的冷酷无情让女儿不再在乎他们，否则，女儿一定会落入高阳的圈套里。可是，越是这样，为什么他的心里越是痛苦不堪？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石壁上映出来的自己，脸上慢慢生出了一层黑色的绒毛！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自己的脸，手指所触，绒毛变得尖利无比，刺得手指钻心地疼痛。接着，眉毛向鬓角飞出，颧骨渐渐突出，鼻子渐渐塌陷，上嘴唇裂开，连同下嘴唇向两边拉长，露出白厉厉的牙齿，活脱脱一只面目狰狞的黑猩猩！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嚎，像受伤的猩猩发出的哀号声。何芸映在石壁上的脸凑了过来，眼神冷冰冰的。他一把蒙住自己的脸，生怕这丑陋而恐怖的脸让妻子看见。钻心的刺痛从掌心里传导至心脏，扯得心脏也一阵抽搐。

“是你害了月月，是不是？”耳边响起何芸冷冷的声音。

他浑身一抖，不敢移开手掌看她的脸：“不，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感觉何芸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死死捂住脸，她的手捏得他双臂火辣辣的疼痛，她的声音却突然拔高音线，“你这个丑八怪，你这个恶魔！你还我月月！还我月月！”

这声音刺得他耳膜都快洞穿了，他颤抖着声音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恶魔！”

突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心脏炸裂开来。他挪开双手，低头一看，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插进了他的心脏，正从他胸腔里往外掏。他惊恐地把目光望上移，面前是何芸扭曲的脸，双唇不停地掀动：“我让你自己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变黑了！”

接着，那双手沾着刺目的鲜血从他胸腔里出来，手心里捧着一颗乌黑的心脏，还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他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一切忽然安静下来。石壁上还是自己那张胡子拉碴的瘦削的脸，何芸则还在牢房里幽魂一般地游走。他跌坐在地上，浑身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