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酷迁徙（1/2）

路西法单指点向地球，地球便迅速扩大，最后撑满了屏幕依然还在扩大。渐渐地，地球上的高山湖海清晰起来，像一个人从太空中一头扎向地球一般，快速地接近地表。突然，画面停止了，一个巨大的白亮亮的光斑填满了整个屏幕！

“圣安吉拉教堂的光斑？”贺显心头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

果然，路西法道：“贺显先生，我想你们地球人类一定对这个光斑不陌生吧？也一定在千方百计想弄明白它的来历吧？”

贺显怒道：“你苦心积虑做了一个路西法星球的镜像在地球上，不就是为了一点一点蚕食地球吗？”

路西法语气有些惊异：“贺显先生，本座倒是小瞧你了！不错，这就是本座放在地球的镜像，正是为了将地球的一切迁移到我路西法星球上来！如果地球人类都迁移到路西法星球，接受我的统一领导，就没有了疆域的限制，没有了尔虞我诈，也就没有了战争和掠夺，大家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是吗？”贺显冷笑不止，“我在厄斯威森基地也见过不少通过这个镜像来到路西法星球的人，他们被你洗脑，每个人都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失去了情感，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一味地服从，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如果这样的日子也叫幸福快乐的话，我们宁愿不要这样的生活！”

“大胆！”路西法呼然站起来，骈指怒喝道。

贺显依然镇定地坐在桌前，缓缓举起酒杯，对路西法扬了扬：“为真正的幸福生活干杯！”说罢，微笑着将酒杯凑到了唇边。忽然，啪的一声脆响，高脚杯在他手里炸开，晶莹的玻璃碎末夹杂着鲜红的酒滴，溅射如绽放的冰花。碎末和酒滴叮叮当当落到桌子上，滴溜滴溜地滚动成一颗颗晶亮夺目的水珠，红白相间，绚丽夺目。无数水珠飞速地旋转起来，又听哗啦啦一阵脆鸣，水珠倏然聚拢成一团，咔嚓咔嚓之声中，从水团里骤然刺出一柄晶莹的长剑，剑尖凝结着血红直抵到他的咽喉。贺显只略略吃了一惊，但瞬间平静下来，依然手成执杯状，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路西法见他平静如斯，大感意外。他缓缓收回手，利剑崩然碎落。他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贺显先生不但是天体界的泰斗，居然也胆识过人，令人佩服！不过，本座精心准备的节目您一定要赏脸看看！”

话音刚落，手起指落，砰的一声点在光斑中心。光斑深黑的中心骤然爆射出刺目的亮光，激荡起一圈耀眼的涟漪，飞速向光斑圆周扩散开去。这圈涟漪冲出圆周继续扩散，光斑随之迅速扩大。

“住手！”贺显马上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情急之下大声喝道。

路西法尖声长笑道：“晚了，贺显先生！镜像虽然不会立即扩大至整个地球，但至少应该有1万平方公里吧！托马斯，你带贺显先生到地面看看我送给你们的节目！哈哈哈……”

贺显火急火燎地登上直升机，飞到厄斯威森基地上空。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崩溃：基地四周已是一片郁郁葱葱，青青的草地，茂密的树林，连同无数民房，都突然出现在这里。草地上成群的牛羊，惊慌失措地来回奔跑，许多居民奔出家门，惊恐地仰望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居民们开始抱着脑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奔跑着，牛羊则发疯一样四下冲撞。贺显清楚地看见，一位母亲抱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孩子张大嘴巴哭泣着，一双小手使劲儿撕扯着母亲的衣领。母亲忍着痛苦，将脸紧紧贴着孩子的脸，无助的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贺显转头望着托马斯，急切道：“快救救他们！基地外氧气还十分稀薄，他们会窒息而死的！”

托马斯耸耸肩，摊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贺显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怒吼道：“你们这些刽子手！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与魔鬼有什么区别！”说着，一拳砸在他面门上。

托马斯杀猪一般嚎叫起来，鲜血从鼻孔里喷薄而出：“贺显副部长，我，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这时，那些居民和牛羊都慢慢瘫倒在地上，面色发紫，浑身抽搐着。贺显丢开托马斯，扑到舷窗边，嘶声吼道：“路西法先生，求求你救救这些无辜的人！”

“可惜你醒悟得太晚了！”身后响起路西法冷酷无情的声音。

贺显呼然转身，看见路西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斗篷下的脸空洞洞的，像等待吸魂的鬼窟。等贺显转头再看时，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毫无生气的躯体，他们完全失去了直觉。那位靠着树干的母亲，头深深地垂下去，孩子也已经停止了哭泣，时空似乎忽然停滞了，整个大地安静得如同坟场……

一连好几天，贺显都呆立在基地玻璃罩边沿，定定地望着外面逐渐腐烂的尸体，看着氧气达标后蜂拥而出的人群。他们将窒息而死的动物和人塞进塑料袋拖走，不知道草草埋葬到了哪里。他不明白，路西法既然要将这个星球建成和地球一样适宜人类居住，为什么对迁移到星球的人类却视若草芥，肆意戕害？难道他打造路西法星球的目的不是将整个人类迁移过来作为奴隶？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随着这个星球臭氧层的慢慢形成，越来越多的植被从地球上剥夺，被迁移到了这里，虽然很少有人再被一同迁移过来，但动物却越来越多。得益于先前的植被制造了大量的氧气，动物被迁移过来后，迅速向氧气充足的地方聚集，动物因氧气稀薄而死亡的开始减少。玻璃罩里边的人逐渐搬迁到基地外的空房子里居住，开始了和在地球上一样的生活方式。

但地球上的恐慌，才渐渐开始。

何枫入伍后，第一次回家探亲。

走出何家村的量子的士站，何枫对眼前的何家村似乎一下子陌生了许多。以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个个还面色疲惫焦虑，无精打采。工厂里没有了进进出出的车辆，显得冷冷清清。田野里，已到秋收季节，金黄的稻谷还长在地里无人收割。

忽然，一阵凄厉的救护车鸣叫声划破了长空，一连好几辆救护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没过几分钟，又是几辆救护车驶过。整个何家村到处都是救护车的嘶鸣声，扯得人心里一阵发慌。何枫急忙迈开大步，一路小跑着往家里赶。

推开家门，便看见母亲邱霞呆坐在沙发上，神情木木的。

“妈！”何枫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