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被抓(2/2)
转念,站在温婉蓉的立场,有错吗?
没错。
她为他付出够多。
以前不觉得,甚至认为应该。
自从温婉蓉怀孕后,覃炀有些想法也在不自觉发生变化。
第一个孩子,两人没经验,付出血的教训。
第二个,无论如何要保住。
覃炀很深刻感觉,作为一家之主的担当。
而温婉蓉的变化更明显,她为母则强的心态比上次清晰很多。
她当然不希望覃炀去找别的女人,他们才是真正的三口之家,凭什么自己的和谐温馨被不相干人打破?
她不是杜夫人,也不是杜皇后,更不是那些官家夫人,明明心里百般不愿,还要讨好般把别的女人送到自己夫君床上,为的是留住夫君的心。
问题,留得住吗?
温婉蓉从没想过用别的女人留住覃炀,如果他的心在她身上。不用她做多余的事,他会自觉留下。如果这颗心没了,她宁可走,皈依佛门,常伴青灯,也不愿看他和别的女人笑语嫣然,自己备受煎熬。
覃炀当然一再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
温婉蓉嘴上答应,心里多少有一点不信任。
隔天一早,她陪覃炀一起吃早饭。
覃炀看她吃得闷闷不乐,伸手把她碗筷拿过来,笑着说夫君喂饭。
温婉蓉愣愣看他一会,忽然哭起来。
她想长公主是权贵,要如何,她得忍,得让。
她想他们夫妻一年多快两年,覃炀也没带她猎游过。
覃炀以前是什么性格,长公主难道不知道?
为什么以前不要,等她把他改好了,连孩子都有了,就来抢现成的。
温婉蓉哭,她跟他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才换来今天的如意生活,公主就凭一道懿旨,叫覃炀走,他就乖乖守她身边。
那自己的付出算什么?
覃炀没想到温婉蓉会哭得停不下来,但他也没办法,早饭都不吃了,把人抱到腿上坐着,一个劲地哄。
温婉蓉像小孩一样,搂着脖子,伏在他肩头,哭了好一会,哽咽道:“我没事了,你走吧。”
她这个样子,覃炀能放心走才怪:“这样,我现在送你到祖母屋里,你这几天就住那边,那边热闹,你想跟冬青她们打牌逛街都行,现银都在柜子里,你随便拿。”
说着,他放她下来,穿上大氅,又给温婉蓉系上斗篷,拉着她的手,亲自送过去。
老太太看她眼睛红红,刚哭过,问怎么回事。
覃炀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一遍。
老太太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两点,一是要他自己多加小心;二是一切以皇上安危为己任,至于其他人,尽职就好。
话明的不能再明,除了皇上,任何人不能指挥他。
覃炀说明白,告辞离开。
温婉蓉想想,斗篷都不穿追出去,拉着覃炀的手,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早去早回。
覃炀笑起来,要她赶紧进屋:“我只是皇家冬狩,不是打仗,没事,别担心。”
冬青怕温婉蓉冻着,赶忙把斗篷拿出来给她披上,然后对覃炀说:“二爷,您赶紧出发吧,夫人这边有我们照顾。”
覃炀嗯一声,转身离开。
温婉蓉追了两步,被冬青拉住,最后眼睁睁看着覃炀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夫人,我们回屋吧。”冬青在一旁小声提醒。
温婉蓉回过神,嗯一声,情绪不高。
回到屋子里,她听着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句话也不想说。
老太太问她想不想吃什么,要不要睡回笼觉?
温婉蓉一律摇摇头。
隔了好一会,她冷不丁冒出一句:“祖母,我好讨厌长公主,好讨厌。”
老太太叹气,把笑闹的丫头都支走,单独跟她说话:“炀儿有分寸,你相信他。”
温婉蓉别别嘴,低头,摸着肚子不说话。
老太太又劝:“炀儿的个性,我了解,他浑归浑,不是没原则没底线,你看他从没在府里收通房,也没把外面的姑娘抬姨娘,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收通房的原因,温婉蓉知道,但不抬姨娘这个,一直以为老太太不让:“祖母管教有方。”
老太太笑:“傻姑娘,他真要抬,祖母能说什么,他很早知道有婚约在身,尤其家里那场变故后,他面上不说,但祖母知道,他很渴望家室,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对祖母言听计从。”
温婉蓉一怔:“祖母,他以前不听话吗?”
老太太乐呵呵道:“你看他的性子,像听话的孩子吗?小时候就皮得很,没少挨他爹打。”
温婉蓉想想也是,覃炀混起来无法无天性格,肯定要被收拾。
可也没收拾好啊,挨了打,依旧无法无天,现在更好,打他的人都没了。
老太太像看透她的心思,接着说:“你以后要好好管他。我看了,他服你管。”
温婉蓉说管不住他。
老太太旁观者清,要她细心观察一阵子就知道了,还说这次冬狩不出意外,覃炀会提前回来。
温婉蓉一听他会提前回,眼睛都亮了,满心阴霾顿时散去一半,摸着肚子,笑起来:“祖母,我没有不相信覃炀。”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门外帘子探头进来,打趣道:“夫人,您放心,等二爷回来,我们三堂会审把他围起来审问,保准跑步了。”
老太太乐得不行:“哎哟,这还有个听墙根的。”
于是鱼贯进来两三个屋里的丫鬟,有的站在老太太身边,有的站在温婉蓉身边,七嘴八舌议论。
一个说:“夫人,您长得貌美,长公主哪能跟您比,二爷不开眼才会看上她。呸呸呸,是压根看不上她。”
另一个接话:“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别招夫人烦。”
转头又对温婉蓉说:“夫人,您别理她,您想玩什么,一会我们打叶牌?”
温婉蓉点头说好,屋里又回到活络气氛。
她上午打牌,吃点心吃茶,中午在老太太屋里午休,下午她觉得也不能老打牌,想去绣坊看看打样的图绣好没。
覃炀对她的女红实在看不过眼,要求还是去绣坊做小衣服。
未时三刻,她带着冬青出门。
申时三刻,外面天色见暗,两人连带马车都未回府。
老太太觉得不对劲,派人去绣坊找,绣坊的对温婉蓉有印象,说覃府家的马车早走了,起码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出来的小厮立马回去通报。
老太太估摸出了事,叫府上两个大管家,带二十号人,全城找,不管人,车,找到一律带回来。
然后两路人马一直搜到快亥时,车夫在城东一个废旧的市井小院里找到,而冬青在城西一家客栈,被找到时,昏睡才醒。
至于温婉蓉,就快把燕都城翻遍,也没找到。
冬青回府后才知道出了大事,跟老太太事无巨细汇报,他们什么时候从出发,什么时候从绣坊回,半路突然被人叫停车,然后极快速上来两个人,用什么东西捂住口鼻,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太太面带愠色,没想到公然敢在天子脚下犯事,她说等到天亮,如果再找不到人,明儿进宫见太后,要求恢复温婉蓉的身份,报大理寺及大宗正院,追查什么人敢对皇女动手。
这头覃府严阵以待。
那头覃炀举着火把,在狩猎围场一脸冷漠陪在长公主身边,随行还有丹泽。
三人同行,美其名曰夜猎。
远远看去,长公主身边一左一右,好似跟着两个男仆。
丹泽不言不语,落后一匹马的距离,紧紧跟随。
覃炀更没话说,他一心盘算如何全身而退,甩掉长公主这个麻烦。
长公主似乎不急,压根没有狩猎的想法,转身叫丹泽原地等,她和覃炀往林子深处走。
覃炀和她的马并排,不冷不热道:“公主,夜里寒凉,差不多该回去了。”
“急什么?”长公主笑盈盈伸出白嫩的手,顺着他的缰绳往上摸,触碰到覃炀的手。
覃炀很自然换手拿绳,被摸的手举起火把,照亮长公主的脸:“公主不急,卑职失陪,营地那边圣上安危第一。”
他抬出皇上,长公主自然不好勉强。
但她笑得几分神秘:“父皇歇息得早,回去也好生无趣,不如陪本公主走走,走累了,可以找个僻静的地方歇脚。”
覃炀冷笑:“公主,你被围场的被风吹坏脑子吧,天寒地冻,你想去哪里歇脚?除了营地,在外过夜,不冻死也冻病。”
“你!”本公主本想骂,但想到那天在小宅,覃炀反击她的凶狠劲,如果不是温婉蓉半路杀出,她可以想象他的猛浪,就那么一小会,她胸口被捏青。
光这一点,无论齐贤还是丹泽,谁都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大多只有她给他们留印记的份。
大公主很想尝尝不一样滋味,发脾气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态度一转,换了笑脸,语气轻佻道:“覃将军,不如你我共骑一马,你教我夜游如何?”
覃炀哼一声,调转马头:“公主,卑职要丹少卿来陪你夜游。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卑职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说着,他懒得管长公主高不高兴,朝丹泽方向策马过去,把手里的火把扔给他,头也不回离开。
而后他听见大公主气急败坏在后面叫:“覃炀!你会后悔的!”
覃炀听她声音就烦,加快回营地的速度。
他心里暗骂,要不是这婊子没完没了骚扰,害他被温婉蓉误会,至于两人冷战几个月?
温婉蓉早上哭什么,他心里全然明白,说白就是不想他来陪长公主,又没办法,只能哭。
说不心疼是假话,又想到她昨夜没睡好,不由担心今晚她一个人在祖母那边,能睡好吗?
覃炀一路想,一路狂奔,到营地时,杜皇后的营帐内还亮着灯。
他懒得管,去往皇上的营帐,才知道皇上头风病犯了,半个时辰前已经由杜将军护送回宫。
如此一来,这次冬狩变成皇后党的狂欢。
覃炀骂句妈的,转身回自己营帐。
帐内未点灯,也未生火,屋里屋外一样冷,他呼口白气,正烦躁找火褶子点灯,忽而发现屏风后的榻上,睡着一个人。
他一声不吭摸过去,刚准备对榻上的人下手,蓦的停止一切动作。
接着暗淡的月光,他看清楚睡在榻上的人身形,明显是个孕妇。
“温婉蓉?!”覃炀彻底懵了,把人抱起来,叫醒。
温婉蓉迷迷糊糊嗯一声,似乎药劲没过,脑袋耷拉他肩上,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说什么。
覃炀赶紧点亮油灯,又找来炭盆生火,厚被子把人裹起来,抱在怀里,喂了两口热水。唤她好几声。
温婉蓉脑子发晕,只记得有人闯进他们马车,而后一律空白。
现在听到覃炀的声音,她愣了半晌,以为他来救她,心花怒放一下子抱住对方,高兴道:“覃炀,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覃炀放开她,满心疑惑,问的第一句话:“温婉蓉,你怎么会来围场?”
“我”温婉蓉刚想说他们不是在城内吗,忽而看向周围的摆设,懵了,不确定道,“你刚才说这是哪?”
“围场。”覃炀回答。
温婉蓉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她推开覃炀,下地踉踉跄跄往外跑,被拉回去,重新躺到榻上。
“你干什么!”他质问她。
温婉蓉把下午的事大致说了遍,急道:“冬青呢?我要去找冬青!”
覃炀心里有数,语气稍缓:“没见到冬青,我进来时,只看到你。估计他们只把你送来了。”
温婉蓉一脸疑问:“谁把我送到这来?”
覃炀想除了杜皇后,就是长公主,不会有第三人。
温婉蓉见他半天不说话,会意过来,问:“围场里杜皇后和长公主都在是吗?”
覃炀说是。
温婉蓉心里不由一沉,下意识抱住小腹,要覃炀想办法送她走:“我怎样都无所谓,但不能伤害孩子。”
覃炀也正烦躁这事,他紧紧抱住她,要她别急:“等天亮我想办法送你离开。”
温婉蓉怕得要命:“我夜里偷偷离开会不会更好?”
覃炀说什么都不同意:“开什么玩笑,荒郊野岭,比燕都城内还冷,你想冻死吗?!”
温婉蓉垂眸,重新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口寻找安稳:“我怕明天白天,杜皇后发现,我就走不掉了。”
覃炀拍拍她的背,要她放心:“老子说了,肯定保护好你们娘俩。”
温婉蓉窝他怀里点点头,正要说话,就感觉门帘被人掀开,一股寒风从外面卷进来。
覃炀要她别出声,他起身出去看一眼。
很快传来长公主的声音:“覃统领。这么晚了,和谁说话呢?”
覃炀没吭声。
长公主接着道:“怎样,我跟母后提议送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说着,她朝屏风笑得愉悦:“温婉蓉,本公主借覃统领一晚,可好?”
温婉蓉对她厌恶至极,起身跑出来,刚要回嘴,就看见锋利剑刃架在长公主的脖子上,再看覃炀,他眼底泛起杀意。
“滚不滚?!”他低吼。
长公主大概没想到,盛怒下的覃炀敢兵戈相向,一时没了主意,哼一声,本能调头离开。
温婉蓉赶紧上去,取下他手里的剑,给他胸口顺气,小声劝:“好歹她是长公主,真伤了,我们俩谁都跑不掉。”
覃炀黑着脸,一脚踹翻脚边的凳子,大骂一句他妈的!
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那婊子再敢挑衅老子!老子要她知道覃字怎么写!操!”
温婉蓉要他小点声,赶紧倒杯热水过来,好声好气道:“别气了,我们现在在围场,就是皇家地盘,实在不行,明天一早我去求皇上,求他放我回去。”
覃炀冷哼:“皇上早回去了,现在整个围场,全是皇后党。”
“不,不是吧。”温婉蓉难以置信,完全想不通,“那杜皇后抓我来做什么?”
覃炀想到上次在大理寺逼他签调令书一事,这次杜皇后把温婉蓉抓来,八成故技重施:“她大概又逼老子做不想做的事。”
温婉蓉不想变成他的累赘:“我还是连夜走吧,你偷偷把我送走,好不好?”
覃炀也在考虑这个办法可行性,现在温婉蓉一人两条命,他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跟窝囊废有什么区别。
“你在这里的等我,我去四周看看情况,回来再做打算。”
说着,他给她掖好被子。转身出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覃炀回来,脸色不好。
温婉蓉问他:“如何?”
覃炀要她先睡,叹气:“看来早就计划好了,御林军这边没有问题,但围场外围埋伏了军营的人,肯定杜废材安排的。”
温婉蓉彻底懵了:“杜皇后到底要你做什么啊!既然连军营的人都调动了。”
覃炀微微眯眼,想起去年和今年的冬狩邀请名单,心里冒出一个可怕念头。
而后,他对温婉蓉说:“我出去看看巡逻值夜情况,你先睡。”
温婉蓉拉住他的袖子,不想他走,低声道:“覃炀,我怕,你别走远。”
覃炀抱起她,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天塌下来,老子扛,你好好休息,儿子也要休息。”
温婉蓉不放心抿了抿嘴,迟疑片刻,放开手。要覃炀赶紧去赶紧回。
覃炀说知道,出门时,他也担心温婉蓉的安危,特意加派御林军守卫在自己营帐门口,并命令除了他,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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