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岂是池中物（四）（1/2）

景王独自向前走了很远才到长乐宫，长乐宫和凤鸾宫距离很远，因为两宫的娘娘实在是不睦已久。景王迈进长乐宫，见皇后和舒良媛都在，便下跪请安，道：“儿臣参见母后，参见舒良媛。”

皇后和舒良媛相视一笑，皇后道：“快些起来吧。”

景王起身，咳嗽两声后坐到舒良媛身边。

舒良媛钟离氏，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在身边伺候的，不过她是南诏人，所以位分不高。皇上让她抚养景王，也就是把景王排除皇位争夺战的意思。但是景王一直没有改口叫她“母妃”。

舒良媛关切地问道：“你这身子怎么还不见好？”

景王笑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老毛病了，舒娘娘是知道的。”

“那你更要好好保养，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多穿一点？手炉还热吗？”舒良媛追问道。

“母后这里很温暖。”景王垂下眼眸，道。

舒良媛这才想起来这是在长乐宫，主位上还坐着一个皇后，她想跪下请罪，可皇后莞尔一笑，抢先道：“妹妹无需多礼，姐姐看你这般关爱子兴，也很欣慰。”

皇后这一句反客为主堪称高明。

景王抿了一口茶润喉，问道：“不知母后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后浅笑，她示意宫女给景王换上一杯新茶，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今年的年宴有些简单，没能好好看看你。”她的视线扫过舒良媛，“顺便给你把把脉，看看你身体有无好转。”

“儿臣多谢母后关心。”景王起身，恭敬地行礼。

皇后笑而不言，舒良媛眉头深锁，屋内气氛有些奇怪……

吴王独自一人走到了瑶光殿。这座宫殿是天启帝登基之后新修建的，所以距离养心殿有一段距离，不过好在又大又新，是个很宽敞明亮的住处。

吴王给自己的母妃宸昭仪请了安便在一旁坐下品茶。

宸昭仪听闻儿子在早朝表现不错，不禁面露喜色，道：“听说你父皇赏了你不少东西？”

“是啊。”吴王放下茶点，很自然地说。

“那不就是极好的？”宸昭仪笑着问道。

吴王点点头，又忍不住笑着摇头，反驳道：“好吗？还是不如太子和昭王。”

“不急。”宸昭仪端起茶杯又放下，她最怕的就是儿子因性急而坏了大事，“太子和昭王已经入朝多年，不是你一朝一夕就可以赶得上的。”她走到自己儿子身边，“你若真有心，便应当在选秀的事情上下功夫。母妃听说皇后把琅琊韦氏指给了昭王，琅琊韦氏可是豪门望族，又带着皇族血脉，只怕这局是昭王胜了。”

“终身大事也可做比试？”吴王讽刺道。

这态度惹怒了宸昭仪，她笃定吴王是为了顾青青才如此幼稚，道：“皇上把白嫣仪指给你的概率不大，可本宫也断不会让你娶一个商贾的女儿！”

“商贾的女儿怎么了！”吴王起身反驳，“天下皆知父皇重视商贾，不仅废除了‘士农工商’的传统秩序，而且开办商科考试，允许他们做官，并且颁给他们爵位，他们的地位不必士人低！”

“那是因为你父皇需要他们来充盈国库，只有国库充盈，你父皇才能对突厥用兵！现在对突厥的战事已经结束，商人的地位很快就会一落千丈！”宸昭仪回答道。

后宫不得干政，但宸昭仪是有政治才华的，所以一道宫门根本拦不住她。更何况，这是在她自己的宫殿里，她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完全由她自己做主。

吴王被刺到了痛处，像一只撒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椅子上。

宸昭仪见状，气便消了大半，她用温柔的语调，劝诫道：“子勋，母妃或许为你争不到白嫣仪，但至少可以为你选一个出身清白的世家女子，那个顾青青，你就当作一个人情，去卖给皇后不行吗？”

“卖个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吴王道。

“你无须知道！”宸昭仪转身，准备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