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早被相思染（一）（2/2）

“那是自然。”顾青青的语气里带着几丝酸涩，“我们都知道。”

“怎么？吃醋啦？”子晗笑着问道。

“才没有！”顾青青一甩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

子晗淡淡地一笑，他其实很清楚顾青青在想什么，但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得太快，可进展的过程却太平淡，就像一泓清泉，没有江河的气势，但却有着和江河一样的结局。

顾青青靠在子晗的肩头，忧愁伴着月光，笼罩着她的双眉：“若真如你所说，那我出宫之后，你可要来找我。”

“那是自然。”子晗握住她的手，“我一回到长安，定然最先来找你。”

锦华堂

子晗送顾青青回长乐宫后，本打算直接出宫回王府，但是慎嫔身边的墨兰忽然唤住了他，他只好跟着墨兰去了锦华堂。

“母妃这么晚还不休息？”子晗行过礼后问道。

慎嫔摇摇头，又挥手示意墨兰退下。墨兰推下前将大门掩上了，不仅阻隔了人，也阻隔了月光。原本就有些冷清的锦华堂，现在更显得凄凉。

子晗坐到慎嫔身边，发现她有着不常见的肃穆神情，便有了不好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妃，出什么事情了吗？”

慎嫔叹了一口气，酸涩的眼中淌出几滴泪水，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儿子……”她的落泪把子晗惊得说不出话来，想拿帕子给她擦，却发现她狠狠地抓着帕子，不给他任何机会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在伤心，只好缩回了手，轻声问道，“儿子做错了吗？”

“你没错。”慎嫔似乎在赌气，“你只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错的是母妃。”

“可儿子不觉得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子晗正襟危坐。

慎嫔被他这句话激怒了，她用少见的高声质问道：“那你可知她是皇后看重的人？”

“那难道母妃就不喜欢她吗？”子晗眉头微皱，但不见丝毫退让。

“我……”慎嫔脑海中浮过顾青青天真无邪的举止，“我自然也很喜欢她，可她会伤害你，因为皇后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那儿子的权力比皇后大不就好了！”子晗几乎是嚷出了这句话。

慎嫔一惊。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子晗为什么会变得戾气如此之重？是顾青青改变了他，还是他自己动了对权力的贪念？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教导会付诸东流，她试图劝他：“你在说什么？”

子晗恢复了理智，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知道母妃对自己的渴望，于是他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解释道：“母妃，我只是想保护青青，我不想再看到她被别人欺侮。除了权力，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那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一样不能保护白嫣仪吗？”慎嫔反问道。

“那是因为他的权力还不够大！如果他有着父皇一般的权力，他就可以保护白嫣仪！”子晗回答。

慎嫔痛哭地摇摇头，子晗对权力的渴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这固然不能怪顾青青，但问题的导火索却是她。慎嫔不想看到子晗走上千百年来皇子夺嫡的不归路上去：“可你父皇也有办不到的事情，他也有想保护的人，比如……”她忽然顿住了，她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这会让她完全失去子晗。

“母妃是想说元懿皇后？”子晗问道。

“对，对……”慎嫔顺水推舟，她忽然发觉子晗似乎并不知道张茗的存在，“他们伉俪情深，可又如何呢？子晗，权力不是无所不能的。”

子晗瘫坐在椅子上，他暂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的母妃，可他不会轻易放弃，他只好陷入新的思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