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四）（2/2）

子晗淡淡一笑，正如春风般沁人心脾，道：“这玉簪是我花了一个月亲手做的，母妃自然喜欢。”

“您亲手？三个月？”顾青青惊呼出声，脸上闪过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子晗笑着点点头，眼睛却不离开那玉簪：“这玉是我偶然得到的，觉得做成坠子太俗气，便做了此物赠给……”他忽然顿住了，停了一下才说，“赠给母妃的。”他原本要说的并非这句话。

顾青青低眉浅笑，心中却乐开了花：“誉王殿下巧夺天工，这玉簪不输能工巧匠。”

“青青谬赞了。”子晗客气地回应，可他因为做玉簪而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他手上的疤痕也知道。

“恕民女冒昧。”青青终于抬头，直视子晗的眼睛，却被他眼中的星辰所吸引，“这玉簪可有名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子晗低吟出声，良久，才用磁性的嗓音回答道，“此簪名为凤求凰。”

顾青青整张脸都红得宛如红苹果一般。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赋，她不是不知道，其中蕴含的意思，她更是从话本里听了无数遍，烂熟于胸。誉王亲手做此簪，想必也是要送给……想到这里，她不禁想把这玉簪还给誉王。可就在她要拔簪子的那一瞬间，子晗却抓住了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急切的色彩，道：“不必。这簪子既然已经送你，我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顾青青这才意识到，他刚才一直用“我”，而非“本王”。这样亲密的称呼，即便是景王，都很少用。

顾青青窘得说不出话，但内心却甚是愉悦，她不禁低下了头，掩盖她脸上的两片红霞。

子晗见她如此反应，更是觉得她可爱非常，笑道：“你生得这般美丽，和我的玉簪也算是绝配，日后可千万别提还我之类的话了。这簪子我送给了你，便只送给了你。青青，这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可好？”

顾青青的心，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不能平静。这个眉眼如画的少年，当真是在和自己定下约定吗？

她伸出手，和誉王击掌三次，便定下了这一辈子的约定。

很多年之后，顾青青仍旧记得那个夕阳下的少年，记得他眼里的星辰，记得他脸上温润如玉的笑容。以及他一身飘飘然的白衣。当她凤冠加身的时候，她真希望身边的人是他，她真想回到这一刻。

子晗也笑了，此刻，他的心中的确住进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少女。他想，这可能就是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