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一）（1/2）

天启二十六年十一月初六楚王生辰当日

顾青青一早就到了楚王府开始打点一切。景王也早早地就从宫里回来了，帮着顾青青准备各项事宜。其余皇子还在宫里陪着楚王，看他按照礼节向帝后问安，看他得到例行的封赏。

景王坐在后厅里，天气有些冷了，他便在身上加了一件玄色披风，手炉也已经准备好了，脚边还放着碳盆，可他还是觉得身上发冷，因为不住地搓手。他看着顾青青忙里忙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欣慰。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能否挺过这一关呢？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紧了紧披风，向顾青青走去，嘱咐她一会儿见到皇子们时的礼节，尤其是见到太子的礼节，还有上菜的顺序，最关键的是点戏的顺序……他说了很多，顾青青稳住忐忑的心，勉强地记住了一些。就在景王还要说话的时候，楚王府的王才却突然跑进来，景王知道皇子们陆陆续续的就要来了。果然，在王才的后面，就跟着两位打扮贵气的男子。

顾青青顺着景王的视线看去。她觉得那两位男子甚是眼熟。果然，是那日回宫的两位主角——楚王和昭王。这仅是她从身形上判断的。至于脸，这还是第一次看得这样真切。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量高大，英气十足，还带有佩刀，应当是楚王无疑。身后的男子在相比之下有些矮小，但一双媚眼让人难忘，微风吹过他的发梢，带给人不一般的挑逗。若非他头上的七珠王冠，只怕顾青青认不出他就是名动长安的昭王殿下。顾青青不禁埋怨宫廷画师技艺不佳，这长安的一武一文的神韵竟然全都不曾表现出来，一丝一毫都不贴边。但她又想到画师把誉王画的还不错，便没那么生气了。

楚王见王府一片热闹景象，心中自是欢愉，但他想到这是他体弱多病的五哥操办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可是这愧疚很快就转化成了对皇后的厌恶。开口道：“多谢五哥为我费心。皇后也是，怎么一点都不体谅五哥，万一累坏了可怎么好？”

景王心里一颤，他连忙环顾四周，因为他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皇后的眼线，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八弟太客气了。皇后娘娘一向对我很好。”

楚王正欲分辨，但却被昭王打断。昭王用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楚王一眼，楚王才知道自己失言，但为时已晚。他只能暗自责怪自己。昭王却抓住时机，岔开话题说：“五哥身边的这位女子是谁？生得好生俊秀。五哥该不会是要金屋藏娇吧？还不快给我们引荐？”

“哪里的话。”景王禁不住昭王的调侃，忍不住放声大笑。可是冷空气却抓准时机进入了他的肺，引起了他剧烈的咳嗽。顾青青连忙给他顺气。这亲密的举动却让昭王吃惊，他还以为自己无心之言说中了景王的心事，正想着道歉的话。

顾青青看了半天，觉得这昭王也没有施娴说的那么可怕。他的身份远在景王之上，可是他一点架子都没有，该说笑话就说笑话，该喊“五哥”就喊，一点都不像施娴描绘得那样凶神恶煞。

“你们在说什么呢？”又一位皇子到达。顾青青没见过这一位，便拉拉景王的袖子。景王心领神会，提醒顾青青一般地说，“大哥来得好早。”

原来是齐王。

顾青青看着这位王爷，虽然他是皇长子，但是长相也太温和了吧？这小圆脸，平时该是偷吃了多少小点心啊？不过他身形并不胖，只是举手投足间并没有皇长子的威严，倒有点天真无邪。当然，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