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缘一线牵（七）（1/2）

桑榆原本一直都用眼光瞄着顾青青，即便她将自己藏匿在人群中，他也能大致判断出她的方位，并且也能猜到她能做什么。他虽然反对她擅自捞取别人的莲花灯，但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事与愿违”四个字的厉害，所以他竟然默许了顾青青的行为。

可这转变也就只在一刹那，因为当他在抬眼看时，却看到自己的贴身太监长喜正站在桥的对岸拼命向自己招手，眼神急切，似乎有什么话却又不能说的样子。

习惯宫中生活的桑榆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来意。他约莫了一下时辰，显然不到约定的时候，但是他既然来了，便是有了大事发生。他低头看了一眼顾青青，见她仍旧在拆那莲花灯，心中愧疚顿生。可他绝非不分轻重缓急之人，情急之下便连道别都没有，静静离去了。

在顾青青看不到的地方，桑榆已经换上了宫装，骑上快马奔驰于路上，进宫门后，他飞身下马，浑然不顾一路上的张灯结彩，快步向瑶光殿跑去。

一步踏进大殿，却发现母妃面色焦急地在宫中踱来踱去，见他入殿，也顾不得行礼问安，立即让宫人为他整理衣着，自己又亲自给他擦汗，笑道：“你也终于回来了。倒不是十分确定的大事，只是前面有人传话，说你父皇会早些回来。母妃觉得，今天这种日子，让你父皇知道你出去总是不好，便让人提前唤你回来。瞧你这一身汗。”

“儿子自然以为是有天大的事情。”这语气也不算恼怒，只是虚惊下的牢骚而已。

宸昭仪正要说话，却听宫外太监尖着嗓子高喝着什么，那声音依次传递，也愈加清晰，终于听得一清二楚：“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母子两人连忙到宫门口跪下，行礼问安，低头不敢多看什么。其实不用细看也能大概猜出那场景——一身龙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身华服的妻子信步走来，身前是掌灯太监和侍卫，身后是数不尽的宫女太监。最之后还有龙轿凤辇，由八个大太监扛着。

“快免礼吧。”天启帝说道，威严的语气中竟掺杂着几分和善。

母子谢恩后方才站起，又向皇后行礼，皇后只是微微笑笑，也免了礼。

主殿之上，端坐着天启帝，其身边是皇后，再下才是宸昭仪。而桑榆却站在中央，面带微笑却并不说话。

“今日是你的生辰，朕和你母后过来看看。到底是你听话，懂得朕的心意。”天启帝环顾四周，发现瑶光殿和平常并无太大变化，满意地说。

桑榆一笑，道：“父皇还当儿臣是孩童不成？儿臣已然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