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感情也可以被训练吗？（2/2）

崔娜娜留出一个缝隙来说话，“吃掉我吧，不剩皮肉，也不剩骨。”

被焚烧着**和杀人**的丹尼斯咬破了崔娜娜的嘴唇，他尝到了鲜血咸咸甜甜的滋味，过了片刻，他平静下来。

对于一个经过杀手训练的人来说，控制**不难，但是控制杀人的**是异常艰难的。

“丹尼斯，需要的时候，我就在身边。”

丹尼斯闭着眼，揉着崔娜娜的手，说：“好……”

“我知道你能控制好自己，丹尼斯，你的意志力那么强大，你是医生，不是杀手。”崔娜娜望了望天，接着说：“可是，如果你顶不住了，我都在，我的身体，我的命，都在。”

崔娜娜掏出两根烟，燃起一只送到丹尼斯口中，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只。

丹尼斯深吸了一口，看着脚边爬过的一只蚂蚁，感叹道：“我们都那么渺小……”

崔娜娜调整焦距，侧身让阳光撒在那只蚂蚁身上，然后按下快门，说：“虽然它小，虽然它的小命在我们的一念之间，但是它在我的一生里，是一只非凡的蚂蚁，这一点，它意识不到，但是我知道。这就是生命和生命之间的关系，生命和生命之间的奇妙。”

崔娜娜突然提议去纹身，丹尼斯只微笑着看着她，任她领着去任何地方。

就纹在胸口上，崔娜娜坚持，西班牙小哥有点为难的看着丹尼斯，丹尼斯虽然不太乐意别的男人盯着娜娜的胸，还在上面动手作业，但是他知道崔娜娜做的决定一般变不了，也就由她任性。

西班牙小哥苦着一张脸，开始准备纹身的工具，这样繁复，面积又不小的图案，一般都要分几次来完成，但是崔娜娜却要一次弄完，他只好叹着气坐在床边，等崔娜娜解衣服。

“我来吧。”丹尼斯走过去，耐心的一颗一颗扣子的解下来。

小哥再一次劝道：“两位朋友，这个图案是你们带来的，我以前没有纹过，而且它的面积太大了，一次纹完，人会比较遭罪，而且效果会受影响，我还是建议你们分批来纹，这样……”

崔娜娜完全不听小哥的唠叨，盯着丹尼斯对那纠结的小哥说：“开始吧。”

小哥任命的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工作。

一朵红艳刺眼的彼岸花在崔娜娜的胸口渐渐绽放，这花又叫曼珠沙华，崔娜娜一直觉得彼岸花这个名字没有曼珠沙华合适，因为“彼岸花”听起来太纯良了，没有“曼珠沙华”来的更配这朵剧毒之花的妖艳。

如果有一天，你的枪需要对着我，那么就对向这朵红艳的花朵吧；如果有一天，你的刀需要刺向我，那么就刺向这朵红艳的花朵吧。它一定会绽放的更加美丽，更加耀眼，更加魅惑。

丹尼斯买了消毒水和纱布，在店里的洗手间里处理的腰上那可怜的伤口，虽然几经摧残，但是在丹尼斯强大的恢复能力下，愈合的还算理想。丹尼斯洗了把脸，走出来时，看到袒胸露乳躺得怡然自得的崔娜娜，不禁失笑。

崔娜娜看到丹尼斯洗脸时弄湿的刘海，在他饱满光洁的额前晃荡，不知动了什么心，胸前散开的乳晕突然聚起，西班牙小哥一阵紧张，手在空中抖了抖，一时没能再下手，丹尼斯看到小哥变红的脸，不禁对他报以同情之心。

一般都是刺青师傅安抚客人，但是碰到像崔娜娜这样的客户，刺青师傅反倒需要强大的内心。

崔娜娜是个想性感的时候性感，想淡然的时候淡然，想任性的时候任性，想狂野的时候就狂野的女人，她有这个资本，而且她的性感、淡然、任性和狂野，不需要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来买单，这种女人，太有魅力，也太有毁灭性，她能毁掉她想毁掉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她一点都不畏惧，包括死亡，然而，也只有她能够拯救一个濒危的男人，比如丹尼斯。

不过这个濒危的危险男人，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他拍拍刺青师的肩膀，以示安慰。

崔娜娜的额头上开始不断的冒汗，因痛而紧紧装着床沿的双手上，鼓着青筋，但眼角上依然带着笑意。

丹尼斯全程坐在一旁，饶有意味的看着她。他想到，她**时魅惑的样子，她欲仙欲死的复杂表情。他从她的唇中，回想到自己在里面进出时的场景。

这两个人，征服了对方，也甘愿被对方征服着，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崔娜娜用英语问：“你用不用，再去一趟洗手间？”

丹尼斯说：“不用。”

崔娜娜笑道：“不愧是经过训练的，挺能忍的啊，临走前一晚，我就发现了。”

丹尼斯说：“这是小意思，我还有另一个能耐，你今晚可以试一试。”

崔娜娜问：“是什么？”

丹尼斯说：“晚上就知道了。”

崔娜娜问：“难道你还没对我试过？”

丹尼斯说：“没有。”

崔娜娜疑惑：“还有比一分钟内让我**还厉害的？我可不是没有经验的小女生。”

丹尼斯言简意赅的说：“半分钟。”

崔娜娜挑挑眉，“半分钟？你的记录？”

丹尼斯道：“不是。”

崔娜娜问：“那你的记录是多少？”

“三秒。”

“……”

刺青设备突然停了下来，西班牙小哥尴尬地笑笑，说：“呃……我去趟洗手间。”他说的是英语。

丹尼斯和崔娜娜愣了一下，都笑了起来，真是难得碰到一个会英语的西班牙人，结果还被他听到了这么一段**的对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哥也还没出来。

丹尼斯笑道：“我要不要去帮他一下。”

崔娜娜想大笑，又不敢动身体，“男的你也可以？”

“当然。”

“……”

“实话说，男的更好对付，毕竟这是一种纯靠下半身的动物，我是男的，对男的更了解。再有，我对付过的人里，男的比女的多。”

“我看你对女的也一点都不陌生，也摸得门清啊。”

“你不要小瞧了我受过的训练。”

“训练你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最后也被你拿下了吧？”

“没有。”

“还有在你手下不倒的？”

“有。”

“？”

“我妈。”

“……”

这时，西班牙小哥才走过来，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他打开设备，开始工作。为了防止他分心，丹尼斯和崔娜娜没有再交谈。

店里的人来了又走，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其他的刺青师傅也都下了班，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崔娜娜已经疼到了麻木，但是这对她来说，是个小意思。

最后这朵曼珠沙华纹完的时候，小哥的右手因长久作业而颤抖个不停，他给崔娜娜找了一件宽松的衣服，还给了她一个简易的一次性支架，架在刚纹好的刺青周围，防止接触感染。

“娜娜，我觉得你对自己真狠。”

“彼此彼此。”

崔娜娜被风吹一下，就跐溜一下，但并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他们还没有吃晚饭，此时，吃夜宵的人都快散了，找了家街角的二十四小时咖啡店，要了两块巧克力蛋糕，两杯咖啡，面对面的坐着，店里只有一个打工的小女孩，和一些散客。

崔娜娜很快吃光了蛋糕，开始慢慢的喝咖啡，她问丹尼斯：“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丹尼斯苦笑，“一个就足够伤心了。”

“她甩了你？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

崔娜娜伸出手去握丹尼斯的手，说：“她怎么舍得？”

“她从头到尾都没认真过，只不过当儿戏，可我傻乎乎的，到最后还认真的伤心了好久。”

“怎么好像你身边的人段位都很高啊，趁的你特普通、特渺小。”

丹尼斯点点头，说：“你说的还真对，就是这样，我是最没天分的一个，最多愁善感，最爱哭的一个。”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算是我师姐。”

“那她比你大？”

“恩。”

“比你大多少？”

“十九岁。”

“那还师姐，阿姨还差不多。”

丹尼斯笑笑，崔娜娜从他的笑里能够看出，虽然曾经痛过，但是现在已经放下了。

“这么说，她也是个杀手喽？”

“恩。”

崔娜娜好奇地问：“如果有一天，你们各自接到一个任务，要你们杀掉对方，怎么办？”

丹尼斯平静地说：“那就看谁更厉害了，谁厉害谁生存。”

“怎么下得去手呢？”

“我说过，我们都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

“可是，技术可以训练，感情也可以被训练吗？”

“恩。”

崔娜娜抿了抿嘴唇，问他：“那，如果有一天，你的刺杀目标是我呢？”

丹尼斯想都不想，立即回道：“我不会杀你。”

崔娜娜一愣，这和她猜的答案不同，“为什么？”

“因为我的感情训练失败了，所以我最后选择离开了。”

“那为什么……”

丹尼斯打断她，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因为我现在对她没有感情了，所以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目标人物，而你不同，娜娜，你是我爱的人，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

崔娜娜满足地笑了，容易满足才容易幸福，珍惜这一刻，才能有机会拥有长久。

丹尼斯一点点，不急不缓地喝着咖啡，没有动面前的蛋糕，见崔娜娜似乎对这个蛋糕的味道还算喜欢，就把没吃的那一块推到了她面前，崔娜娜这一次吃的很慢，前一个是为了填肚子，这一个是为了品味道。

两块蛋糕，就像两段感情一样，总有前一个，和这一个。

“她已经死了……”

是的，丹尼斯的初恋，他的师姐，崔娜娜口中的阿姨，死了，是被丹尼希杀掉的。

正如崔娜娜假设的那样，他们都接到了杀死对方的任务，而他们的对决并非丹尼斯所认为的那样，是杀手之间的对决。

事实上，他赢不了她。

虽然，她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当做了儿戏，但是，儿戏中也有爱。

虽然她被训练成为一个冷血的，没有感情的动物。

但是，最后那一刻，她失败了，她败给了她的儿戏。

而他，曾经那么认真的他，却在某一瞬间，恢复了杀手的本能。

也许，他被她抛弃，他有不甘，有愤怒。

也许，是因为他太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而带着赴死的决心，所以变得格外强大。

最后的结果，就如你所知，她被他杀死，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杀手。

但是，他清楚，他并不是。

纵使他出生在杀手家族中，虽然他手中沾满了无辜的鲜血，他骨子里不是个杀手这一事实，也都无法改变。

“我想要你，现在，此刻。”崔娜娜喝光了杯中的咖啡。

丹尼斯没有回应，只递给崔娜娜一只点燃的烟。

崔娜娜知道，他在拒绝她的要求。

“你是个没有天分的杀手，我是个没有天分的摄影师。”崔娜娜无奈地苦笑。

丹尼斯说：“也许，传到我们这一代，天分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了。”

“我们大概是有其他的天分，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丹尼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说：“我很羡慕乔希，jack和乔兰没有强迫他学物理，做研究。”

“你想去中国看看吗？”崔娜娜问。

丹尼斯点点头，他还没有去过这个幅员辽阔、潜力无限的国家。

崔娜娜说：“那里，中国，是我的福地，就在我最绝望，最无力的时候，我在那里，得到灵感，拿到了我第一个摄影大奖。那之前，我在家里，呵呵，没有寸土之地，我只能当我叔叔、舅舅、表哥，甚至是我爸的**模特，我流着泪，他们无动于衷，最后他们拿到一个个奖状、奖杯，还有荣誉，高兴的庆祝，可笑吧。”

丹尼斯揉了揉她的秀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吗？”

“我们都是在绝望中挣扎过来的。”

崔娜娜摩挲着手中的相机，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吧，虽然不是她的选择，虽然她没有所谓的天分，至少没有其他家族成员的那种天分，但她对这小小的镜头，还是充满了向往。

丹尼斯亲眼见到，为了磨灭人性，最后的情感测试中，大家都要杀掉他们所在意，所深爱的人，有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手足，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恩人。不能通过测试的人，就被对方所杀掉，或者被送往偏僻的山区，过着穷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