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古韵悠悠,情意绵绵(2/2)
韩奕超回道:“在喝咖啡。”
“一个人?”吴桐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和咖啡店的玻璃窗看着韩奕超,韩奕超一手握着电话,一手用小勺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恩,一个人。”韩奕超说。
“你等一下,我在街对面。”吴桐说着把车子稳稳地倒进停车位,熄火走下宾利。
韩奕超惊喜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从车里面走下来的吴桐。
吴桐穿着maxmara薄荷绿的薄大衣,里面搭配的是白色的小衫,米黄色半裙下是纤细修长的小腿,驼色小高跟上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光,却丝毫没有遮挡住吴桐的光芒。
韩奕超的背更直了一些,他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又清了下嗓子。
这时吴桐已经推开了咖啡店的大门走了进来。
“怎么有时间自己过来喝咖啡?”吴桐在韩奕超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韩奕超一脸委屈相,“太累了,偷跑出来缓口气。”
“你在这边,行踪一会儿就暴露了。”吴桐指了指远处对着他们的镜头说。
“能放松一会儿是一会儿。”韩奕超说,“接我的人来了,我再跟着他们走就是了。”
“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有假期了。”吴桐神神秘秘地说。
韩奕超一脸狐疑,“什么假期?哪儿有什么假期啊,我的拍摄计划和通告都排到明年年中了。马不停蹄,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说只要我没死,我就不能停下来歇半口气。”
“计划也会有流产的时候,你信我的,最多再坚持两三个月。”吴桐对韩奕超挑挑眉,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吴桐之所以提前透露一些消息给韩奕超,是相信这个孩子不会到处乱说。
见他这么疲累,想给他一些对未来的期待而已。
韩奕超不太懂吴桐的意思,但莫名地觉得假期真的不远了。
这段时间,公司给安排了太多的工作,韩奕超已经超负荷连轴转了好长时间,眼看着精神快要崩溃,他才偷偷跑出来给自己充充电。
没想到这么巧还会碰到吴桐,真是这么长时间一来,最令人开心的一天。
吴桐没来得及在店内喝咖啡,打包了一杯美式就先行离开了。
吴桐走了没一会儿,来接韩奕超的助手就来了,不过虽然只逃跑了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韩奕超的能量条就已经快速蓄满,恢复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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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北昇坐上了飞往维也纳的飞机。
“尘土推着我前行,失控的方向盘把我拐向一望无际的沙漠,清晰的只是那一粒粒坚硬的石子,模糊的总是自己那张不明的侧脸……”
面前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充满了抽象风格的mv,关北昇带上耳机,听了一会儿,竟觉得这旋律还挺好听。
他抽出一张纸,随手写道:光线照亮了大半张的脸,帽檐挡了双眼,记不起当时身边的场面……梦,还在祭奠……
关北昇想念关州市清晨的雾气,总是掺着滚烫的鲜豆浆围绕在人群,遮挡了许多尴尬的照面,减缓了过快的城市速度。
他想念关州市正午的明媚,捧着午餐,咀嚼着望天,乌云嬉戏,群鸟舞蹈,时而飞机帅气地滑翔而过,惬意地眯一觉是格外得舒适。
他想念关州市霓虹的炫耀,繁华的朴实,一种无法界定的安宁,即使孤身一人也不觉孤单。
虽然他在关州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小时候在城北垃圾站的生活也渐渐模糊,但城市的味道,他还记得。
关州,永远是他最惦念的故乡。
而自从做了大手术辗转到了威尼斯,这一切都远去了,没有了熟悉的呼吸,没有了舒展的神经……
这种开始总是让人不那么畅快,那夜夜沉沉的梦境让人格外的沉重,醒来的那瞬,如此得悲戚。
金硕搅拌着生鸡蛋,说道:“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啊?不喜欢就回去,别在这跟怨妇似地,一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那明天我就走。”关北昇说。
金硕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刚回来不到二十四小时又要回去?喂,你这人……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在关州呢?因为他,所以想啊,所以不放心啊,所以……”
关北昇打断金硕的激情发言,“放心,我不会给你带绿帽子的。”
金硕往锅里倒了一点油,故作轻松道:“我不介意你脚踏两条船。”
“滚。”关北昇说,“你是准备当我脚踩两条船的时候,将一条船开走让我掉海里吧。”
金硕对着热锅笑了笑,是幸福的笑。
和关北昇确定了关系之后,金硕的性格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浑身上下充满着阴郁气息的金硕了。关北昇将快乐的因子传递给了他,让他得到了重生。
两人吃过饭之后,金硕看着关北昇把一组组铁具固定在墙上、门后、床边,看着关北昇在天花板上挂起一个个莫名的彩色大袋子。
“可以钉钉子吧?”关北昇征询着金硕的意见。
金硕呆呆地点了下头,然后就看见关北昇钉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钉子在那个檀木书桌上,然后用呢绒线缠了些莫名其妙的图案……
这一切,缓缓地有序地高效地进行着。
结果,原本温馨的卧室瞬时就变成了一个逼供的刑场。
“呃……关北昇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呢?”金硕一脸懵懵然,这孩子回国一趟怎么变神经了?
“作曲”,顿了两秒钟又道:“作词。”
“哦……打算玩音乐了?”金硕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难道一路上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受什么高人指点,打算要做艺术家了?这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是打算玩重金属音乐吧,不会又多了什么其他的怪癖吧……”金硕絮絮叨叨地拐进了他的工作间,一派彩虹的景象,甚是耀眼啊,一个不讲究画技的厨师,你对他的画儿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要求吗?
金硕觉得自己爱上画画绝对是受了吴桐的影响。
晚霞给云朵渲染了诱惑的粉红色,窗外的世界在变化,窗内的空间里也没有停止,微暗的光线下枝叶原本的颜色无法分辨了,只剩下阴沉的浓黑,舒展的枝条显得格外的张牙舞爪,冷厉无情。
金硕觉得有一种错觉:树叶在蹂躏无助的云朵,恣意的发狂……
原来,一旦有了掩护,就会越发的为所欲为,人——也一样。
在维也纳,这个充满了艺术气息的都市,到处都是美的图景,到处都有美的气息。
这也是他当初选择在这里买一处居所的原因。
金硕觉得在这座城市里做出的料理,味道是最好的。
他也确信,关北昇的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也得益于此。
一路奔波,回到金硕的身边,关北昇睡了一个安稳的觉,在这个不合拍的城市里也有一个合拍的角落,身边有个合拍的人,还是幸福的。
小孩子们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没有痛苦的回忆,没有长久的对过往的纠缠。
成人要感受真实的幸福,就困难得多了。城市已经霓虹闪耀
关北昇醒来之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些日子没有睡得这么满足了。
要不是梦里到处找厕所找不到急醒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
“你也醒了啊!早上好啊……”关北昇看到金硕从远处走来了,便问道,“现在几点了?”
金硕说:“八点二十九……晚上。”
“我的天,我睡了这么久!”关北昇解决了内急,提好裤子,走出洗手间。
“牙膏给你挤好了,牙刷换新的了。”金硕说。
关北昇转头看到镜子右上方挂着一排牙膏,“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什么情况?”
金硕笑道:“换着用,健康!”
“您真讲究。”关北昇刷得满嘴白泡泡,对着镜子拨弄着发型。
“你怎么把房门上都画满了画啊?你不是洁癖吗?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脏脏的?”关北昇刚来往洗手间来的路上才注意到他离开这段日子以来,家中的巨大变化。
金硕说:“不觉得,这样多美啊。”
“你疯了,你是彻底疯了,不好好做料理,开始迷什么画画。金硕,你醒醒啊,不能玩物丧志啊!”关北昇忧心忡忡地说道。
金硕傲娇地昂着脖子说:“在料理界我已经成神了,没挑战,练练画修身养性挺好的。”
关北昇站在洗手间门口,弱弱地问了一句:“你工作室门上画的是什么啊?”
“自由女神。”
金硕已经把白墙画满了奇形怪状,神态诡异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分清哪里是门,哪里是墙。
好在关北昇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否则很可能找个洗手间都会成大问题。
但房间毕竟多,关北昇还是打算了解一下家中的“新装修”。
“那厨房和储藏室门上都画了什么?”关北昇问。
金硕说:“骷髅头和瀑布。”
关北昇:“哦……您接着忙您的,我先闪了。”
“不过,”金硕朝着关北昇的背影补充道,“这画是不定期更换的。”
关北昇庆幸金硕的作画速度还不算特别快,而且这别墅也不算特别大,否则,这里彻底就成迷宫了。
在自己家还找不到各个房间的大门,简直太囧了。
关北昇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雄浑的旋律搅腾醒了,那是金硕设置的起床铃声。
金硕硬是要拉着关北昇去看日出。
“我说,金硕,你一直这么有生活情调?”关北昇简直要泪流长河了,谈个恋爱简直要了命了,不过这人刚认识的时候不这样啊,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简直不可思议。
“嘿嘿……”金硕傻笑两声。
路上关北昇问:“你能分清日出和日落么?”
“傻子才分不出来呢,日出太阳在东边,日落太阳在西边啊!”金硕一副看智障儿童的表情看着关北昇。
关北昇悠悠道:“我不分东南西北的……”
阴阴的强光,厚片的乌云压着海面,浅云浮在上方俯视着茫茫大海上的飘客……离别与相逢、邂逅……
天渐渐亮了,作为补偿,金硕被关北昇拉去旁边的小林子里跑步晨练。
关北昇说:“男人要有强魄的体格,才是基础,你看你,天天不是对着灶台就是对着画纸颜料,对身体不好,要多出来锻炼锻炼。这样以后在床上还能更有体力不是?”
金硕绝倒。
关北昇跑着跑突然发现金硕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原路返跑了千百米,发现金硕坐在路边一副死人样儿。
关北昇无奈地坐在金硕旁边陪着他看风景,这里的环境是城市里没有的舒畅,快入冬了,但叶子还没有黄,虽然不是雨后展现的那种墨绿,在这个有点阴天的早晨,呼吸青草泥土的气息,心情竟然好到飞起。
**
在失去家人之后,夏雯荷选择了住校,但她显然一点都不适应宿舍里的生活。
怕打扰季捷,夏雯荷选择把所有的思绪和烦恼都记录在博客中。
而她在博客里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季捷都有看到,并且记在了心里。
夏雯荷写道——
“宿舍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吃得消的,每当你即将入睡时被肆无忌惮的打闹声惊醒后再也无法入睡时,当晚上十一点早早的断电你却思维活跃一点睡意没有时,当内急却不得解时。
我想是个人都会有逃离的想法。
我坦然面对了一个个残酷的现实,但我没能在思想教育课抑或马列**思想的教化下,培养出吃苦耐劳、艰苦奋斗的精神。
所以,我毅然决然地抽出大部分生活费和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合租了一个简陋的房子,说句实话,这房子还没宿舍新,但是有自己的房间,主要就是要这个独立的空间,没人找你闲聊,没人在你耳边不断地絮絮叨叨,没人总来串门,没人在你灵感大发时摧残你。
这样很好,虽然,每天都要多用一个小时去学校。
郊区的房子房租比较便宜,所以很好,很划算,到学校需要走半个小时,再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我多勤劳呀,舍近求远也不过如此了!”
夏雯荷需要交学费,需要生活费,所以在亲戚的帮助下卖掉了父母留下的房子,那之后她住进了学校的宿舍。
可中学的宿舍条件简陋,住在里面的又大多是家境不是很好,家里没人管的孩子,夏雯荷与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聊不到一块儿去,生活习惯又不同,简直没法沟通。
所以夏雯荷觉得无比痛苦,便舍近求远找了个较远的地方来住。
虽然上下学路上辛苦了一些,但心情立马明朗了起来。
这一天,季捷看到夏雯荷又更新了新的博客——
“经常会有这样一种情况,你和相向走来的某个人差点撞到的时候,你向左,他也向左,你向右,他也向右。
换种说法也成立,他向左,你也向左,他向右,你也向右。
今天,我就和这么一个人,左左右右地摆了十余下,创了个记录,不知道我们是太有默契还是太没默契,总之结果是,我站住不动了,他从我的右边走了过去。
这人还很给面子地对我这个陌生人留了一句话:神经病!缺陷眼!
我想啊,你又治不了,说来也无用。
现在这样的人就是多,对自己一副什么萎缩样一点认识都没有,大言不惭地骂这骂那,骂完就带着满满的成就感关灯睡觉,或者去过自己的夜生活。
说谁神经病呢?明明自己才是个神经病!”
季捷看完这段博客之后笑了,他这徒弟到底还是个孩子,什么小事都能大动干戈一场,什么小事都会大费周章地记下来感慨发泄一下,呵呵,小屁孩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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