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棠悠悠坠红尘（2/2）

宫霓裳、白战，她最在乎的两个人把自己逼入了绝地！

“哈，哈哈哈……”

苏棠紧攥着海棠的手，清泪两行，仰天长笑，声音无比悲恸。

“你不要这样子！”

苏棠的模样让白战看着十分心慌，他强硬地拉起苏棠，逼她与自己对视。

“你现在满意了吗？！楼主满意了吗？！”

苏棠丝毫不畏惧和白战对视，她眼中除了悲伤还有恨，她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情仇，为何要牵扯上无辜人的性命……

每一个能给她安全感和温暖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让她如何不悲伤。

她此生最信任的两个人逼得她生死两难，让她如何不恨。

白战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苏棠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已经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沟壑，他们对峙站在沟壑的两头，不死不休，以后，苏棠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沉默半晌，苏棠甩开白战的手，在白战注目下跪在海棠尚有余温的尸体前，先是帮他拔掉了胸口的箭头，然后拉着衣袖为他擦尽脸上的血污，又为他整理了下衣衫，最后，展开那张已经看不出字迹的宣纸，尽力让它平整，安放在了海棠血肉模糊的心口处。

海棠，你安心走吧，不久之后，我就来陪你，我苏棠，从不欠任何人人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棠拿起了毓霜剑，带着凌厉的杀意刺向了毫无防备的白战，她不甘心，就算今天死在这，她也不会再任人摆布，做那没有自由的提线木偶。

只与白战过了两招，苏棠便感觉到胸口处如同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的疼痛，眼前一黑，终是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白战连忙上前扶住了苏棠，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正要让所有人都退下，却感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敏捷一躲，反而失了先机。

等白战意识过来时，苏棠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上，显然这才是刚才那一掌的真目的。

“你是谁。”

虽然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计，但白战看上去还是十分安之若素。

来人一身夜行衣打扮，脸上蒙着黑布，看不出来真实身份，但就刚才那一掌的功力来看，这人的武功绝不在白战之下。

那蒙面人也不说话，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向众人，抱着苏棠连人带剑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战没料到对方突然来这一手，躲过那粉末的侵袭后，回神过来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而那粉末也不过是普通的白面粉，更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

“该死！”

白战一掌拍向身后的门框，在红木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可见他此时有多愤怒。

“祁成！马上派人去追，绝不能让他们离开幽都！”

白战一怒，多的是人心惊胆战，祁成是白战的心腹，对自家主子了解甚深，今日见着这般恼怒的主子，也不禁有些胆寒。

祈成不敢怠慢，连忙应声下去吩咐，不一会儿便回来复命。

白战刚才一时失态，现在已经恢复如常，见祈成回来，施舍般看了海棠的尸体一眼，冷漠道：“把他拖去喂狗，别脏了这地方！”

如果是平常，主子的话祈成是不敢不从的，但是做作为白战的心腹，他自然知道苏棠在自家主子心里特殊的地位，便不得不多多为主子的以后打算，特别是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他实在忧心。

于是，便硬着头皮对白战劝道：“主子这样做虽并未不妥，但主子真的这样做了，怕是苏堂主回来后更要与主子心生隔阂。”

祈成说的委婉，他可不敢直接说出苏棠会因此恨白战这样的话。

白战死死地盯着祈成看了半晌，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祈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半晌他就像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其实他心里清楚地很，主子一向不喜欢有人忤逆他的意，虽然主子听了自己的，但那完全是看在苏堂主的面子上。

事后，祈成让人把海棠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以至于几年后，当苏棠与白战一起站在海棠的坟前拜祭时，白战才无比庆幸，当初的自己无意间竟然做了一个如此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