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告别挚友情难控（2/2）

苏棠默然，觉得没法面对眼前的少女。

月莫离见她有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咄咄逼人道：“还是你认为我这样的的身份会给你带来什么危险不成？”

“我从没这样想过。”

苏棠脱口而出，这段友谊对她来说，是上天最仁慈的恩赐，她其实一点都舍不得伤她们的心。

“那你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来伤我的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我们之间的情谊！”

月莫离露出十分受伤的表情来，她原以为苏棠是和她一样在乎这段情谊的，但是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苏棠没法回答，虽然月莫离四人都刚过及笄，在她看来还属于半大的孩子，但是见识过她们成熟的思想和过人的胆识之后，让只比她们大两岁的苏棠从未敢把她们当小孩子看过，只把她们当成是和自己同龄的交心好友相处。

付出过感情，才会变得在乎，苏棠从不怀疑她们对自己的情谊有多深，所以一想到以后要她们面对自己的死讯，她不敢想象她们会多悲伤。

“把你的手给我！”

不知为何，月莫离突然十分强势地去拉苏棠的手，苏棠一时挣扎不过，被月莫离挽起袖子，把起了脉。

早知道月莫离医术了得，在看到对方变得越来越差的脸色后，苏棠就知道，自己的秘密在月莫离眼里已经无所遁形了。

“你……”

苏棠收回手，朝月莫离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只很坦然地问道：“最多我还能活多久？”

“三个月。”

“啊，还有那么久。”

苏棠似乎很开心能知道自己的死期，看着苏棠转言认真道：“你不要告诉她们事实真相，就让她们以为我还活在某个地方好不好？”

月莫离忍着眼中的热泪，面对苏棠灼灼看着自己眼眸，口中艰涩，难过地点了点头。

“你啊，真是的，又不是生死离别……”

明明看上去那般坚韧的人却因为自己而热泪盈眶，苏棠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些酸涩，有些堵，还有些心疼，伸手捏了捏月莫离的脸蛋，一时无言。

此时，正在远处玩的欢乐的几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打闹着往她们这里走来。

苏棠不想面对大家惜别的难受场景，抱了抱月莫离：”我先走了，代我向她们问声好。”

“等等”月莫离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生怕苏棠拒绝似的赶紧塞到对方手中：“这个你拿着。”

苏棠看着自己手心一白一青两个花纹精致小瓷瓶，只听月莫离带着哭腔的声音指着自己手中的白色瓶子说：”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你体内有一条蛊虫吗？正好上次我回京后找足了药材就提炼了两颗药丸，也许在你服下之后会有些许不适，但那蛊虫会死掉排出体外。”

不等苏棠说话，月莫离转而又指着青色瓶子道：”这个青色瓶子里是我顺便提炼的几颗解毒丸，一月一粒，你一定要记得服用啊，对你身上的毒有压制作用的，我知道你不会随我离开幽都，而我现在也无法呆在这里，如今你身中剧毒又是孤身一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小离，谢谢你。”

苏棠暖心一笑，很是懊悔刚才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抬手揉了揉对方柔顺的头顶，明明这个人看上去比她年纪小那么多，怎么老是像长辈一样对自己千叮万嘱的，她都自立好多年了，哪还有那么多放不下啊。

颠了颠手中的青色瓷瓶，分量不少，便笑道：“有你的神丹妙药我肯定会大难不死，你就放心去做你的事吧，我会尽量好好活着，你等我下次相聚跟你们赔罪。”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苏棠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杀手是不应该拥有朋友的，她能拥有的，只有要刺杀的目标和要超越的对手，朋友这个词在遇到她们之前对她来说就是一颗远在天边的星星，可望而不可求。

苏棠自认为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此时离别伤感之情却忽然涌上心头，也忍不住热了眼眶。

月莫离乖巧地点点头，一直看着苏棠的背影在自己的注视下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不见却还是不忍收回视线。

人生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和生死离别，她的名字叫月莫离，莫弃莫离，可为什么，她在乎的、爱护的人，一个个都在离她远去，那么，到了人生尽头的时候，她身边还会剩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