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刻骨铭心（1/2）

西陵葬着先帝的妃子，这里也将永远的埋葬秋曦颜，秋曦颜被安排在西陵外的一处偏僻的小院子。一切都简单切了无生趣。此刻秋曦颜万万没有想到，前面的那座山便是感业寺思过崖，也没有想到会因为里面的郁倾城改变她原本应该就此寂静的人生。

“真的来了，没想到这么快。”郁倾城看着山脚下的方向：“同是天涯沦落人。”

“夫人，奴婢听说，她全家都发配了，皇后真狠。”

“狠，不狠怎么当得了皇后，只是皇上更狠，算了，如今的我又算什么。随她去，反正我们早就不想干了。”

秋曦颜的心在来西陵的时候就已经寂静无声了，空空的却似乎找不到什么来填满，于是她便日复一日的打扫这少又人问津的陵园。

“娴妃，原来这里葬的就是先帝的娴妃。”

“夫人，回去吧，芷欣应该已经准备好午膳了。”林毅背着扫把，秋曦颜走在后面。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已经是夏天。宫里也是一切依旧，没有了秋曦颜的皇宫，似乎总却少些什么，看着宫里的一草一木，风清浩却是失落的很，不远处只听见箫声悠扬。

“瑾妃，许久不出来了，太医院说你病了两月有余。”

“给皇上请安，已经无恙了。”

风清浩想去触碰白雨嫣的手，白语嫣却回避了：“瑾妃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臣妾只是保持平静，若不想受伤唯有平静。皇上，飞蛾扑火就是明证。臣妾告退了。”白语嫣的离去显得不留任何感情，风清浩突然想起秋曦颜，但是他马上拒绝自己想起她：“去静嫔那吧。”不用多说，眼下的皇宫最合结拉那雅韵音的心意。连陪在风清浩身边的人也是她选择的。

每年的端午风奕谦都会去西陵，因为这天就是娴妃的祭日。风奕谦车马扬鞭到达西陵，发现西陵很是洁净，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陪着母亲说了许久的话，风奕谦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去了那个小小的院落。

“王爷，奴才给王爷请安。”林毅见到风奕谦几乎忘记如何请安了。

风奕谦笑笑：“又不是宫里，这些虚礼算了吧。”

秋曦颜坐在院子里，没有起身迎接，只是微微行礼：“王爷，来看太妃。”

“你怎么知道。”

“我每日扫墓，自然知道今日是太妃祭日。王爷雪中送炭的大恩，我怕是难报了，准备了粗茶，王爷请用。”

风奕谦在对面落座：“你看起来比我想来要好。”

“哀默大于心死，若无欲便无求。王爷那日一语中的。今日我便是如此。”秋曦颜平静，却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何必呢？总还有可期盼的。”

“聚无可能，分已然东西。我没有可以期盼的。父母安康便好。看看那些黄土下的枯骨，都不过如此。”秋曦颜捋了捋额发。

“你有什么需要吗？相识一场，本王应该还能帮你达成心愿。”

“没什么需要的。王爷能去看我父母吗？”

“不用本王去了，卫一清已经去了。而且卫一清应该还会来找你，有些事你可能需要知道。”

“知道什么？”

风奕谦报以浅笑：“卫一清来了，你自然明白。本王曾见过你弹箜篌，本王那有一架别人留下的箜篌，过几日带来于你吧。别拒绝本王。你这样到不像本王认识的瑜妃了。”

“王爷，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瑜妃了，您还是换个称呼吧。”说起瑜妃秋曦颜似乎再说她人之事一般。

风奕谦其实是有意提起瑜妃，他想知道秋曦颜那个心是否还温热，可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也是，那称呼什么呢？秋夫人，这个本王不习惯，曦颜，没有冒犯吧。”

“王爷客气，贱名何来冒犯。”

“本王要回去了，过几日送箜篌给你，曦，曦颜，其实人生有很多可能，不用如此悲观。”风奕谦欲言又止。

秋曦颜起身相送：“于我只有一种可能，王爷一路好走。”

风奕谦没有食言而肥，过不几日果然送来了一架箜篌，看起来许久没有人弹奏过了，秋曦颜轻轻擦拭上面的纹饰：“芷欣，小林子去哪了？”

“夫人，小林子去感业寺拿本月的月例了。这王爷好生奇怪，送这箜篌给夫人，现下月例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些姑子也是拜高踩低的，眼下最该送于夫人的是应用之物才是，这东西也不能拿来吃啊。”

“王爷的性情大抵就是如此放荡不羁吧，那些身外之物估计他从来不缺，又怎么会时时想着呢。他们给什么，收着就是，争这些还做什么呢。”

“夫人，可是气死奴才了。”林毅气匆匆的回来，手里拎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丢了也没人要。”

芷欣上前接过东西左右看看：“这些是什么啊？”

“这个月的月例，发霉的陈米，发臭的鸡蛋，不说了。凭这些姑子也敢这样。”林毅自打跟了秋曦颜如此受气还是头一次。

秋曦颜远远的瞧了一眼：“能用就留下，不能用就丢了。再不行，自己种吧，落晖居的时候你们不是也种过吗？”

“这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夫人放心，奴才还有些功夫，打几个野味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姑子若一直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日子在无奈和平静中就这样将就着又过了几日，这日才下了雷雨，眼看着天放晴了，阳光一照份外的清明：“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可惜如今不是春日里了，杏花不见，杨柳依旧。”

突听得院外脖铃声停马蹄声住：“本王受人之托，只好再次登门拜访。”

秋曦颜整理鬓发知道是风奕谦：“王爷，受何人之托？”

“瑾妃，昨日本王入宫，瑾妃梨花带雨，托付本王，本王只好来了，小林子，本王马上那些吃的，用的都是瑾妃送于你家夫人的，去卸下来吧。”

“姐姐，有劳王爷辛苦，还劳烦王爷转告姐姐，我很好，让她无需为我担忧，保重自身才好。”

“本王会的，看来开了这次先例，往后这瑾妃是常要麻烦本王了，还真是不能帮人啊。”

风奕谦的这句玩笑，秋曦颜却有些当真了：“多次劳烦王爷，我实在无以为报，请王爷受我一拜。”

风奕谦扶起秋曦颜两人四目相对，风奕谦的心漏了一拍：“起，起来吧，别拜我，我想活得久些，无妨的，我就是个闲散的人，跑跑腿罢了。反正我本也常来看母妃，这感业寺边有座忘忧阁，原是本王的别院，住了不少名伶艺妓，本王没事就和她们厮混。来这里也不过路过罢了。”

“王爷还真是快人快语。名伶艺妓，也没什么不好的。快意江湖，鲜衣怒马，红尘作伴，人世间的繁华不过如此，醉酒当歌，是知己何必在乎出身，最难的能遇上对的人。佩服王爷的洒脱。”

“是吗？还以为本王花名在外，人神共愤呢？估计这皇家的脸面，都被本王一人糟践了。勾栏瓦肆，就是本王的府邸，青楼酒坊就是本王的寝宫啊。没想到这里还有佩服本王的人。你在哪里学的箜篌，这不像是京中的俗人能教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