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线索（1/1）

其实最后那句才是黑箭真正想说，而黑龙现在心里想的又何尝不是他最后那句：“别看我这老大二十有二但其实我还不跟你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弄死过谁，不过我们这酒鬼师傅除了喝醉了酒会胡乱骂个几句又害过谁了，何况取他老人家性命的东西根本就禽兽不如，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后还将他老人家的尸身吊着示众以儆效尤，不将这种禽兽碎尸万段实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过其实真动起手来需要你小七干的事并不多，跑，拼了命的跑，只有吸引住他们的眼球我们几个才会有可乘之机，实际清理这些人的尸体一是为了保住逝者的颜面二则是要借此猜测我们的仇家到底是什么路数，瞧，中枪处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清一色都是一枪毙命，有如此枪法绝对是职业军人以长枪自远处射击，而我们师傅挨的那枪则是手持短枪的家伙近距离忽然发难造成，照我推算忽然发难那东西师傅他老人家多半之前便认识…师傅他老人家武功那么高都会着人家的道，若仇家跟师傅的武功相去不远鹿死谁手可真不好说，这地上是即没有车轮留下的痕迹亦没有马蹄印只有大小不等纹路却一致的鞋印，而由地上的弹壳分析这些家伙攻击时应该是五人一组呈扇形分布，一波紧挨着一波，这种以同伴身体为掩体发动密集攻势虽说对自己人亦冷酷无情却能令火力的覆盖范围达到最大化，集市摆书摊那老家伙列夫司基说小日本驻扎在东北的关东军使最多的便是这打法，照鞋印连指挥官在内应为十九人。”

说的是根据周围环境边看、边想、边整理成文字来表述，而听的则直接是迷糊到下巴忘合，而刚办完事过来的黑刀听到的却只是最后一句：“老大，你这也实在是太牛了，说事前首先要说明这回可绝不是我刀子想对人动刀人，怪只怪那些藏起来的家伙早已吓破了胆不往他们那脖子上架刀子他们根本不拿我刀子当回事，据目击者交待那十九个鬼子才一进镇子便不分清红皂白胡乱开轮杀人，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却是为了要活抓已被火烧到底穿洞那宅子里的土匪头，正因为对象是个个枪法如神的土匪所以攻进去那会纵然鬼子那边人数占优依旧只能以三换五的代价惨胜，若不是你老大说过我再拿刀胡乱伤人就将我扒了皮喂狼我准保砍死那老不死的东西，他居然敢把我们舍己救人的师傅说成是不要命的疯子，反正今晚也不缺人砍饶他一个又有何妨，那支队伍押着往西边那官道去了，由于路太窄小鬼子的卡车只能停靠在百里外的公路上，这前后差了几个时辰，若对方是正常行军我们这会才出发就算拼足了吃奶的劲也绝对赶不上但考虑到押着的那六个全是望月山上各个山头的匪首，而来去那些小鬼子都必须经过望月山匪帮的地盘，来时如做贼押着俘虏背着三名同伴的尸体回去就算能飞速度也绝对快不到哪去，一个两个都别只顾着忙了时间宝贵若还想替咱们师傅报仇血恨就赶紧过来听老大分配工作。”

可怜黑龙又不是神仙来时他可只以为七人仅需靠一腔热血便可轻易复仇，不料现场留下的的证据及证人的描述却将复仇行动提升到了神一级的难度，而且现场越是研究得深入令人难以解释的疑点便越多，正因事情错宗复杂纵然时间宝贵在出发前黑龙依旧不忘跟大家解析一下晦暝及疑点：“各位莫急，听刀子那么一说我才明白刚才自己忽略了一些极其重要的细节，望月山那些匪首之所以选在这流云镇开私会其实藏着两个原因，一是此处离望月山不远出了事马上会有人过来接应，其二寨子里某些位高权重之人令这些匪首难以安心，而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离那么近枪声又如此密集我在来路却完全找不到半丝火拼留下的痕迹，无论是谁藏在暗地里替那些小鬼子打的遮护他在望月山的地位及号召力都不容我们小视，小七，你开溜的速度在我们这些师兄弟里向来都排在第一，在这些苦命的老乡身上暂借几件血衣去找望月山上的好汉，就说他们各个山头的老大都被小鬼请了去做客，若想救人便得与我们…凄刹合作，让那些不动脑子的土匪先别忙着开打，偷偷端掉小鬼子负责运输的车辆，守株待兔之余亦可作前后夹击或是包饺子，速度要快，一旦那些家伙溜进了军营我们根本不知道该去找谁报师傅的仇，说事的时机一定会拿掐到位否则极有可能被人反咬一口，我们六个则去拖住那些小鬼子替你争取时间及在望月山上露脸的筹码。”

分工即已明确办事自然是宜早不宜迟，而原本出发前只想着见面要如何表述的黑箭背着个包真个开跑却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清楚望月山在什么方位，好在他年纪虽小却明白很多世俗之事，望月山即是群匪安生立命的匪巢不但得有奇险可守而且要有望月那高度旁边的山峰自然得矮上老大一截，为了找出那目的地虽花了些时间却绝对值得浪费，若是进了林子才想到要弄明白此事花费的时间绝对更多，奇怪的是黑箭直接一路狂奔到了被自己认定那山的山脚半道上不但没遇上半点阻拦而且高高的寨墙上连个哨兵的影子都瞧不见：“操，难不成这寨子里的土匪全死绝了不成，不对啊，大门紧闭且寨墙上那尖利的木桩毫无受损的痕迹，何况那几近垂直的梯道便是上山唯一的路径，如此怕是有意要麻痹夜闯的敌人，嗯，如此险要的梯道或是掉以轻心随便一块石头下来即便不被石头砸死亦定摔到头破血流，还好小爷我懂得如何才能攀爬这些岩石，一会抄你后路吓你们个措手不及。”

若只是如此望月山又岂会成为那些日本鬼子欲拨难拨的喉间之刺，那近五十米高且平滑如镜的峭壁上可供借力之物是少之又少，而峭壁之上亦并非种着什么茂密的树林，看着那些无处不在已多到避无可避的剧毒荆棘，仅能以右手将身体吊于半空的黑箭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这种遇火不燃的金钢荆棘书上虽没记载但黑龙为避他们误踩却特别进行过一次实地教学，通体如血色玛瑙般晶莹剔透的金钢荆棘一看便能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认错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按黑龙的说法由于他们这些人长年服用草药被这种玩意带倒勾的利刺扎个一下半下并不会令他们中毒，但若因此便视若无睹他们这些身具抗体的家伙反而会比从未服食草药之人遭更多罪才能得以解脱，十米的跨度就算在平地上拥有足够的助跑即便黑箭最起码也得在地面做两次停留才能跨得过去，更何况这道由金钢荆棘构筑的刺墙平均高度是两米：“我的妈啊，这刺墙他妈到底是人为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毒性如此之强单是一棵两棵我都得绕道而行更何况这架势，与其被这要命的祖宗扎到浑身是血瘫地上等死倒还不如光明正大闯上一闯。”

有付出才有收获至少来路黑箭一直没想明白的事冒死一试之后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与山石同色那假山里两名浑身散发着酒臭的壮汉搂一块相互取暖可远比千言万语更能说事，而常年在老林中充当吸引猎物的透饵警觉性自远非常人能及，但虽说黑箭才一查觉不对便顺势攀到了身旁的岩石上边但这些不吭声只咬人的恶犬闻到了狼的骚味自然比防贼追得更紧，若狗只是一条两条黑箭就算有些害怕亦能两拳三脚将其踹飞而来条狗成群结队他却只有在岩石上奔波那胆，只是被狗一路追赶的他却忽然觉着自己超级无用：“无聊啊，这些狼狗的个头虽也不小但起雪狼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何况它们是即没有雪狼的野性及耐力亦没有那令人望之心寒的尖牙及利爪，真搞不懂我这到底在怕个什么球，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一个两个都想看我出糗是不，莫非以为小爷我是不敢用石头砸死你们这些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呸，少臭美，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