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喂酒（2/2）

明月夜先是惊讶，遂而恐惧，遂而愤怒，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竭尽全力躲闪着他灼热的唇瓣，但自己像被陷入一个铜墙铁壁之中，他的身体弥漫着时而滚烫又时而冰冷的火焰，紧紧包围了她，欲罢不能。

哥舒寒的脸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那黝黑的双瞳逼近，妖异的邃绿在眼眸中幽魂般游弋着，摄人心魄。明月夜的心狂跳不止，喉咙像噎住了莫名的惊惧，咽不下又吐不出。

莫非他正要吃掉自己呢？或者，他正要吃掉自己的半张脸。那么，只好拼个同归于尽罢了。

明月夜战栗着闭上眼睛，狠下心，张开贝齿狠狠咬住他的唇瓣，待到口中咸腥弥漫，他也并未退缩半分，反而越战越勇，咄咄逼人。

他舌尖灵巧，时而纠缠不清时又游刃有余，她只觉天旋地转，更加招架不住，口中已满是他鲜血味道，竟有微甜的诱人，令人欲罢不能，忍不住咽下了好几口。

他的拥抱，犹如点燃冰冷的火焰，令人又热又冷几尽窒息。一种从未有过的晕眩感袭击了明月夜，让她不知所措，更不由自主地，她莫名其妙抓紧了他的衣襟，仿佛只有抓紧他才不至陷入更深的漩涡。

恰时，哥舒寒却戛然而止，他蓦然地抽身。居高临下，冷静地看她纠结神情。

他低语，声音却带着羽毛般的暗哑：“或者醒着，更喜欢？”

明月夜气喘吁吁，她稍定心神，猛的睁开双眸，愣愣地看见面前的男人，他正垂首望着她，似笑非笑，不怒不喜，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些许汁液，有酒亦还有他的血，艳丽而诱惑。

其实，那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不仅仅是恐惧与崩溃，难以描述。

明月夜呸呸吐掉残留在嘴巴里的酒与血，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来，但力量孱弱，终又气力不支摔倒在他怀中，她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如断线银珠，顺着玉白脸颊潺潺滑落，声音悲怆而决绝道：“若你这吃人的妖孽一定要吃掉我，不如先杀了我，吃掉我尸身便是，若还要如刚才那般折辱人，我便咬舌自尽。但明月夜纵然做了这雪山的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必当日日索命于你，时时诅咒，令你遭我今日百倍千倍之苦痛，直至你灰飞烟灭！”

“还冷吗？”哥舒寒任她怒斥半刻，突然问道，上一刻强悍，此时却温润如水。

明月夜气结，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当真暖和了许多，一股暖流正从她的胃部向四肢慢慢流动。作为一个军医，她登时明白。他喂血与她，这酒与血都并非平常之物，想必是极珍贵的救命之药。

自己的体质特殊，又受了风寒，若无及时医治，定会留下病根。哥舒寒的荒诞行为，或者又是救命之举。

“十七，你知道可有多少女子，贪恋与我一夕之欢？”哥舒寒用食指，轻轻点住明月夜小小鼻尖：“你是最差劲的，以及……最……”他话音未了，她已恼羞成怒咬住他的食指，着力不轻。他挑眉笑望着她，她又莫名心跳加剧，讪讪地松了口，只见他食指虽未流血，却留下了清晰齿痕，还沾着，淋漓的口水。

看着自己淌满口水的手指，哥舒寒微微眯目，脸色不善，这个状况他确实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