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你这是不要我了吗？（1/2）

太阳犹如一个耀眼的圣龛终于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它的脸庞，一夜阴郁在朝阳的照耀下消失殆尽。

左晓曦坐在窗前任由晏跖征替自己绾发画眉，虽然动作仍是笨拙的，但却比初次时候强了许多，偶有差错惹得满屋笑意，春风便赶忙上前指点补救。虽然这装扮用耗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但看着晏跖征如此热衷于此，左晓曦便也乐得享受他的照拂和宠爱。

冬雪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嘴里咬了一个苹果吃得津津有味，等一回头发现莫蕴忠站在自己身边，一口苹果汁呛得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莫蕴忠眉头一紧，心疼的替她拍着背，冬雪勉强顺了顺气，红着一张小脸扭着头问：“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找王爷的。”莫蕴忠苦苦一笑，确定冬雪没事了才正了正身子对着晏跖征一抱拳恭敬地尊了一句：“王爷，王妃。”

“何事？”晏跖征一门心思放在左晓曦的眉毛上，也不抬眼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城阳的水患由来已久，换了几任的巡查都未见起色。臣想……”莫蕴忠说到一半，略略低了低头，眼角的余光招向冬雪，心中有所依恋。

“你想去？”晏跖征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将眉笔交给了春风，自己侧倚在窗口睥睨着站在窗外的莫蕴忠，又看了看坐在栏杆上吃着苹果目不斜视地盯着左晓曦的冬雪，无奈的笑了笑，别有深意地说道：“城阳局势错综复杂，这水患年年治年年犯，中间自然是有人捞了好处。若想真治，就必然要砸了他们的饭碗，你虽是莫丞相的孙子，却到底是个庶出，丞相为必肯对你多加照拂，底下的人也未必会买你一个区区六品官员的面子，搞得不好……功没立上，还搭一条命进去，你可想好了？”

莫蕴忠一脸凛然回道：“贪官污吏总要有人去治，怕死，更怕这天下之人皆怕死。大义，城阳百姓无辜，为了几个蛀虫平白搭上性命，有家归不得；私心……”莫蕴忠看了看身边的冬雪，唇角染了一丝温柔又道：“总要攒点开门钱，毕竟莫某没有王爷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子替下官打点。”

“听你这意思，不是去治水患惩贪官的，倒像是要去分一杯羹啊。”晏跖征唇角一勾，笑意凉凉。

莫蕴忠一愣，旋即摇头否认道：“王爷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如果能赶在今年的评审之前治定水患有所功勋，或许就可以将官品向上升一升，毕竟若能升到五品，每年可多千两俸禄和20斛的禄米，将来也能让母亲和妻儿日子过得更舒坦一些。”

“为这千两俸禄和20斛的禄米，你要承担的风险和要面对的困难可是高出太多了。值得？”晏跖征目光深邃，看向左晓曦，从盘子里取出一只海棠络的发簪替左晓曦戴好，一边审视着娇妻一边说着：“其实无论是丞相在朝中替你说几句话或者本王替你稍微安排一下，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你又何必去受这份辛苦？”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下官希望我的家人花的每一两银钱都可以堂堂正正，不必仰人鼻息。王爷诚然是个明主，莫某也愿意追随，只是……到底不愿意作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依附着王爷权势的蛀虫。总该做些有建设性的事情，也让王爷脸上有光。”

左晓曦浅浅一笑，晏跖征便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满意了左晓曦这一身装扮还是对莫蕴忠心有赏识。只一转头看了看莫蕴忠道：“好，城阳的水患就由你去治。本王会替你安排两个得力的人保护你，万一你应付不来，便要懂得及早抽身。勇敢和鲁莽只在一线之隔，你切记不要让本王失望。”

“下官谨记王爷教诲。”

如此，城阳的事情便算是定下了。

始终没敢侧侧脸的冬雪眸光里闪起了一丝水光：城阳……听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左晓曦轻轻一笑，朱唇轻启道：“城阳水患为乱，灾后病疫繁多。冬雪，你便随莫大人一道同去，诊治沿途的病患。所需药材银两，列出清单问夏雨支取。”

“小姐？！”冬雪一抬眸，不愿置信地看着左晓曦道：“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左晓曦扶额，看了看莫蕴忠，稍整了神色又继续说道：“傻丫头，我哪里就不要你了？只是你天天跟在我身边，多久没有好好钻研医药了？你师傅难道就没说你懈怠学习，医术退步了？”

“说了。”冬雪委屈的一低头，左季徵见着她的第一天就训了她，毕竟左晓曦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药迷晕带走，这对茗辰谷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左晓曦掩唇一笑，和晏跖征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又继续说道“城阳那边病患重且多，送你过去是为了让你有更多的实战病例可以好好练习。一方面精进医术，一方面救济苍生，还有一方面可以替莫大人保驾护航。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小姐，那你呢？”冬雪隐约的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是左晓曦的话听起来莫明的很有道理。于是冬雪犹豫着看了看左晓曦，一脸放心不下地问道。

“你师傅就在我身边，还怕我被风吹跑了不成？”这厢正说着话，左晓曦一抬眼便瞧见了已经将头发绾在了脑后的秋月，目光温柔盈盈一笑，晏跖征便牵着她的小手从梳妆台前绕了出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堂里等着那对新人来拜。

一张圆桌，左晓曦正坐主位，左右分别是晏跖征和禹敏智。春风、夏雨和冬雪侧立在左晓曦身后，满屋子的人都如沐春风一般笑得和煦。秋月一进屋，便红了一张脸，双膝一曲跪在地上盈盈一拜：“秋月给小姐请安，给姑爷请安，给师傅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