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保大人还是保孩子？（2/2）

左晓曦不再多言，抬脚进了产房。晏跖征拥在她的身后，禹敏智和左季徵尾随而入。

周业正在恒娘床头跪着哭得肝肠寸断，左季徵信步上前搭了搭恒娘的脉搏，然后冷眼睥睨着周业道：“人又没死，你现在哭什么丧？”

周业的哭成戛然而止，用袖子抹了抹鼻子又狠狠地擦了眼泪，小心而谨慎地问道：“真……真的？”

左季徵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道“失血过多，力竭晕厥而已。你与其在这号丧，不如去备点流质吃食，待她醒来给她补补身子。”

“哎！”周业一撑地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厨房走。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再次确认到“你……可别诓我啊。”

“我茗辰谷说死不了的人就是死不了，为何要诓你？”左季徵愈发不耐。

周业傻乐着出了门，奔着小厨房就去了。经过他娘的身边，却都没停下脚步看一眼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子。

左晓曦的目光落在那眼眶凹陷进去的恒娘脸上，汗水湿透了她全身的衣衫，千缕青丝蜿蜒地贴附在脸上，轻微而平缓的呼吸细微得不易察觉，轻轻锁在一起的眉头即便是晕厥过去仍然舒缓不开，想来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吧。这样竭尽全力的她，若是知道刚才在她生死徘徊的瞬间，她的夫君在她和孩子中间选择牺牲她，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夏雨，从我的衣服里挑选两套轻薄的给恒娘换上。冬雪留下帮忙照顾一下恒娘母子。”

“是。”两个丫头乖巧的应着。

晏跖征拥着左晓曦从恒娘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心口压着的一口气终于算是缓缓舒了出来。坐回原来的位置持了一杯禹敏智刚刚倒下的温茶，浅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官兵已经发现了她们，这里怕是不能留了。二哥可有其他去处可以按排一下？恒娘刚刚经历了生死，不宜劳顿。”

“三十里外的吉乡镇有一间镖局，可以先把她们安顿在那里。周业做个后勤镖师，恒娘身体恢复以后可以管管账目，给镖师做做饭菜，也能糊口。”左仲商产业太多，安排两个人的活计倒是不成问题的。

左晓曦点了点头，目光飘向那道玄铁门下的殷红，轻轻一叹道“连夜启程吧，这里……我不想呆了。”

“好。”晏跖征点了点头，对着百里靖辰使了一个眼色，百里靖辰颔首领命退出去打点。

幽幽的月光，稀疏的星，庭院静悄悄地。院子里满是月色，白得如银，掩去了那一地的血污。

左晓曦、晏跖征、左季徵和左仲宫共乘一车，禹敏智坐在马夫旁边开路。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坐在第二两车里，再后边的车里躺着刚刚生产完还没醒过来的恒娘、周业以及抱着孩子的周家老太太，百里靖辰跟着周家夫妇这辆马车断后。二万伪装成骆家军的暗卫前后各一万开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云的时候到了吉乡镇。

虎威镖局的门脸看起来就要比周业夫妻原本经营的那间客栈低调的多了，左仲商提前使了个人拿着信物到了虎威镖局打点，所以当左晓曦一行人到达此处的时候，镖局里一般的镖师已经都提前回避了，剩两位者，是篪虎军里退下来的老兵，平日里坐镇在馆显威慑宵小，功用和门口那一对石头麒麟相差不多。

“五小姐。”两位老者上前一礼，直接忽略了左仲商和左季徵，晏跖征和禹敏智就更不用说了。左家的规矩一贯如此，只要尊重了左晓曦便是尊重了整个左府，左家兄弟从不会挑礼。

“老人家不必多礼。”左晓曦虚扶了两位老者一把。

老人直了直腰杆，可谓老当益壮，露在袖子边的半截小臂都能看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古铜色的皮肤油亮有光泽，脸上虽有皱纹却并不显老态，可见是从篪虎军退了下来也不愿意失了篪虎军的威名，所以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

“房间已经为五小姐准备好了。随行的丫鬟在两间耳房挤一挤，男丁……睡通铺吧。”其中一位老者看了看一直拥着左晓曦的晏跖征敛了敛神色并不以为意道、

“我好歹是东家，也睡通铺？”左仲商上前两步，当着老者的面笑得有些谄媚，显然也并不太敢在二位老者面前放肆。

老者眸光一凉，笑出了一丝讥讽道：“虎威镖局上房两间，一间给了小姐，另外一间嘛……要住也是可以，只看东家有没有本事了。”

－－－－－－题外话－－－－－－

写这章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也很挣扎

只能说，婆婆到底是婆婆，你可以把婆婆当成亲妈一样孝敬，但是千万不要指望婆婆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所以，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让娘家人陪在身边，毕竟生死攸关，把自己的性命全交代在婆家人的手里，冒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