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结果（1/2）

徐老夫人也只是勉强的笑了笑，再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小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间便沉静下来。

徐凝慧微微的呼出口气，“祖父，己经过了芒种了，也不知道还要热几日？您有无问过钦天监，什么时候下午？”

徐老太爷皱了皱眉，“今日早朝的时候，钦天监说了还得热上几日才能下雨。”

“喔，我院子里的嬷嬷说，明年的粮食一定要涨价。若她知道了过几天下雨，肯定很高心！”徐凝慧笑道，“咱们府里人多，若是粮食涨价，到时候还不把让阿奶好一阵儿心疼！”

徐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咱们家算是人口少的，况且在京郊也是有产粮食的庄子。”

徐老太爷听徐老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京郊的庄子不大，但是因为有条小河的缘故，所以产息很好，碰上好年生，所有人吃下来很有余。只是今年的护城河水位都下降好些，若是小河干渴了，如何是好！只怕明年的这个时候，一家子的人都得饿肚子！

“老夫人，二房的事，已经交给了长荣暗地里里查看，探访。老大他们这个时候不能回来怕是赶不及楠哥儿的婚事了，索性，年前他们送回来的年礼，多置办了些成亲用的绸缎子！老夫人让身边伺候的人着手准备着，只怕这两日就会来宣旨！”说完，徐老太爷慢腾腾的出了小花厅。

徐老夫人立即叫来吕嬷嬷，让她去看看账上还差什么，列出单子来，好开始准备。

日头渐渐升起，加上一丝风声也闻不到，徐凝慧见老夫人和吕嬷嬷谈的认真，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

等徐老夫人忙完，回头看她还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着小厨房新做出来的糕点，一边听身边的丫头说话，好不快活！

“你们主仆说什么呢？”徐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说着大哥哥的院子的名字！”徐凝慧放下茶点，奇怪的说道，“说起大哥哥的院子，建成都有半年了，怎的也不请妹妹们去看看，连名字也不曾取！”

“真是小孩子，这几年，元公主和楠哥儿虽隔着男女大妨，可是也是有书信往来的！”徐老夫人笑道，“就是不知道成亲在哪儿办！”

“不管在哪儿，都是徐老夫人娶长孙媳！”徐凝慧笑道。

祖孙二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常妈妈快步走来，“老夫人，圣旨到了！”

徐老夫人和徐凝慧都愣了一下，连忙起身，丫头婆子们整理衣衫。又说道，“眼下换是来不及了，老太爷已经在吩咐摆供案了！”

吕嬷嬷看了看，“老夫人，先去正堂吧！”

徐老夫人点点头，把徐凝慧招到身边来，拉着她细细的讲了许多接旨的忌讳。这些徐凝慧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也做出来聆听的姿态来。

“总之，你别怕，倒是后跪在你兄弟姐妹身边便是，有什么还有老太爷顶着呢！”徐老夫人安慰道。

到了正堂的时候，二房的人除了生病的五郎都在，徐凝慧瞄着身子，站到了三姑娘和四姑娘的身边去。“三姐姐和五妹妹来的真早！”

“四姐，”俆凝珠拉住了徐凝慧的袖子，有些紧张，“我听爹爹说是赐婚的旨意！”

徐凝慧点点头，嘴上却说，“一会儿传旨的公公会读出来的，咱们仔细听着就是！”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三位哥哥，大哥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二哥倒是看着下人们忙活，三哥却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圣旨是一早就下了的，只是皇后娘娘谨慎，特地让钦天监大人选了个好时候，让杂家送来！”传旨太监的声音有些阴柔，不似男人们的阳刚。“翰林大人真是一表人才，与元公主匹配的很！淑妃娘娘也是乐的不行，早早的就把嫁妆准备好了。因着是皇上的长女，总管太监开了私库，选了好些给公主添补！”

徐老太爷面带微笑，不近不远的说道，“元公主出自淑妃，礼教气度自是不凡。皇上疼爱长女，连启蒙都是皇上和皇后亲自指导的！我徐家迎来这样的皇室宗女，是我徐家的福气！”

等徐老太爷和传旨太监说完，下人们也忙活完了！

“那杂家便宣旨了，请各位大人夫人，少爷姑娘都跪好。”太监收了笑意，拿眼看着案下的徐家人，侧着身子，便开始宣旨。

“朕之长女，嘉永公主。淑慎性成，雍和粹纯，克闲内则，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淑德含章。今有一品少傅徐正卿之长孙，建中二年探花，徐承楠。贵而能俭，学识渊博，无怠遵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此赐婚与嘉永公主与徐承楠大人，幸得佳婚。望相互扶持，同舟共济！诸位请起，”传旨太监将圣旨恭敬的放到徐老太爷的手上，“皇上的意思是，内务府一应事物都已经备齐了。如今天气越发的热，正好五月二十八是少有的吉日，便定在了那一天！”

徐老夫人算了算，今日是五月初七，就还有二十日，心里不禁打鼓，这时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徐老太爷点点头，“劳公公跑一趟，只是不知者宴席，洞房安排在什么地方？”

“皇后娘娘觉得到底是公主，无论婚后住哪儿，婚礼还是该在公主府办！只是淑妃娘娘认为，到底大人和夫人的年纪大了，反正以后都是要住进来，索性在贵府上办！只是太后听说以后，觉得公主府费了心血建成，开口婚礼要在公主府办！”

“应该的，原是老臣的要求过了，请公公向皇上和娘娘传达老臣的心意！”徐老太爷对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

这无疑大大的取悦了传旨太监，他呵呵的笑着，“大人放心，杂家一定把话传到！”

“公公大热天不容易，请用着茶！”吕嬷嬷端了杯茶来。

“茶就不必了，贵人们还等着消息！杂家有事在身，这便回了！”公公回道。

徐老太爷点点头，“应该的，这点心意还请公公不要推辞才是！”说着就从常贵手里拿来一枚荷包，亲自递到传旨太监手里。

脸皮净白的公公，拿手捏了捏，薄薄的，便猜到是银票，“老大人留步，杂家这便回宫了！”

徐老太爷吩咐常贵亲自送公公和侍卫出门，又让人将圣旨安放去了祠堂。对着看向自己的人，说道“：都来，我有话同你们说！”

大家默默的跟在徐老太爷身后，到了老夫人荣安院，下人们都离开正堂后，徐老太爷才开口说道，“楠哥儿大婚，虽然不在府里办，但是咱们府里也是要挂红绸结灯笼的！前几日我收到老大的来信，江南那边旱情严重，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抽身离开的！”

这便是不能回来了，徐凝慧默默的想着。

“这几日，劳烦夫人好生约束好下人，来路不明的人，不可引进门来！虽说皇家的女儿多骄横，但嘉永公主承教与皇后和淑妃，性子平和。但你们也不能因此不尊，须知到底是皇家的公主，生母是淑妃，外家显赫！”

众人称是，徐二老爷开口说道，“父亲，婚礼那天还好说，可是第二日见公婆怎么办，那是要敬茶给见面礼的！”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带时候，我和老夫人便代替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徐老太爷叹息道。

徐凝慧暗暗的垂了眼眸，这样的事只是没了父母的情况下才是祖父祖母或者叔父婶母代替的！

“这样也使得？”徐二夫人王氏问道，“会不会招人说闲话？”

“没人敢说闲话，再者，到底是旱情重要！”徐老太爷铿锵有力的说道，“好了，这些日先准备着，王氏，既然五郎还病着，你先顾着孩子。等孩子病好了，再帮衬着老夫人！毕竟公主下降，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徐二夫人王氏点点头，“媳妇知道了，父亲放心！”

正事说完了，大家便说着些皮毛小事，只是徐老太爷今日却在这里坐着，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凝慧心里正怀疑着，就听见常贵叔进来。

“老太爷，那人招了！”

“带进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明白了！”徐老太爷吩咐道，脸却是暗的不行！

不一会儿，常贵便把六七个人带了进来，徐凝慧细细看着，除了大夫和奶娘，有小丫头，粗使婆子，和小厮。

“给各位主子请安，昨日老太爷吩咐奴才查一查五少爷中毒的事，眼下已经有了结果。”常贵叔慢声说道。

一时间正堂里的人惊惧不已，“无郎被下毒了？”其中救属徐二老爷最是惊讶，“昨日还同我要吃的！”

对于这样的沈事情，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有徐老夫人和徐二夫人按耐不住的的额头青筋，冒了冒头！

“是，二老爷。据奶娘交代，下毒给五少爷已有半月之久。”常贵说道。“府里的药房管的严，这几日怕被人查出来，便让这采买的婆子在外面买了药。”指着瑟瑟发抖的明显穿戴富贵的婆子说道，“这是李家的，管着采买。”顿了顿，又说，“是老夫人的陪房儿媳妇，她原是从外面买来的，在大姑奶奶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后来被放了出来，找了人婚配！”

这便是扯着祖母和大姑姑了，徐凝慧斜了嘴角，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婆子买了药，便交给了小厮，”常贵指着几乎匍匐在地上的小厮指着说，“他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同着婆子是远方的亲戚，是在府里认得，这小厮是二夫人陪房的儿子！”

这下二夫人和二少爷脸色都不好看了。

“小厮便接着二少爷的名头，把要给了奶娘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小丫头便把药交给了奶娘加在药里。”

说道这里，貌似没有大夫的什么事！

“这位大夫是许先生医馆里看病的，奴才去问过。先生说，这人是逃难逃到京城来的，先生看他对看病救人很有一套，便把他守在了身边，后来到了府里给给位主子看病！只是，奴才拿了药方子和药粉给许先生问。先生说这药便是一颗普通的大夫也看的出来的，咱们府里的大夫怎么可能把看不出来！于是奴才便着手去查了查大夫和奶妈的关系，才知道，二夫人在半道上救得人，早就作古了，而且一家五口，只有一个半岁大的女孩子没见着尸首！而这位大夫，索性老天有眼，京中的人认出了大夫。”说着便看了一眼神情桀骜的大夫一眼，“是吧，袁大夫？”

地上的大夫，听他称呼自己，有瞬间的变色，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管家说什么便是什么，到底是我无能，没有看出五少爷的症状！”

这便是不认了！

徐二夫人很想问一问他，可是在家里徐老太爷是有绝对权威的，在他理事的时候，除非经过他允许，否则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只得使劲的扯了扯帕子，恶狠狠的盯着正堂上的几人！

“大夫不用同奴才说什么，只是您亲自同采买的婆子说要的药粉，在哪里买，可是假不了的。那药铺子的人，认得婆子，婆子指认了您！还有您可是那家出来的人，连着采买的婆子是，奶娘是，小丫头也是！”

徐凝慧这下不淡定了，这么快便查处了这么多的消息来，而且还把四哥给瞒了下去。

一旁的俆凝珠，一双手藏于袖中，头也不敢抬高，生怕别人发现了什么来！她这几日觉得自己不好，四哥哥是庶出，自然是没有二哥哥和五弟弟和她是一个爹娘的孩子那么亲近！只是她怕，怕母亲因为对五郎的喜爱而受到惩罚。四哥不像二哥哥那样总是买些东西哄她，不想四姐姐那样总是纵着她。四哥是不论她做什么都会一直会陪着她，会偷偷的塞吃的，会以为摘了园子里的花给她戴被婆子追着跑。会在跟着母亲走了以后，悄悄托人稍些她没有见过的东西给她。

“袁大夫，不知道您给四姑娘开的药方子里，多加一味无用的白术是什么意思？”常贵阴测测的说道，“若非吕妈妈觉得汤药不如食补，只怕那碗药就要端到四姑娘面前去了！”

提及徐凝慧的药，徐老夫人皱眉问道，“常贵怎么回事？”

“会老夫人的话，在查袁大夫的住所的时候，顺便请了吕嬷嬷看了看以往开的方子，发现不知五少爷，连四姑娘的药方子也被动了手脚的！只是，姑娘运气好，吕妈妈见了姑娘的病症，便用食补代替了药。不然姑娘只怕身子会越来越虚，最终不成年便没了命！”

“查清楚是哪家了吗，没得徐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如忍着的道理！”徐老待业下首的徐承楠沉声说道。

常贵一时没了话语，看向徐老太爷。徐老太爷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起初茶到的是六安候府，毕竟和他们有过节。后来在查袁大夫的时候，查到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人插手，是德妃娘娘的娘家，太仆寺郭大人家。”

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个下药，偏生扯处这么些人来！徐凝慧面如冷霜的笑了笑，“真是看得起咱们家，京里一家一家的，都往府里塞人！常贵叔，究竟是为什么呀！”

徐老夫人却是蹙起眉头，看了看徐凝慧一眼，年岁不大，可是与慧妃是那样的关系，皇后又是以张家和自己为依靠。若是元娘，不论是六皇子还是太子年岁相当，可是四丫头，却是闹不明白了！

“能够确认了？”徐老太爷直接问道。

“可以确定，郭大人家是要四姑娘死，而五少爷则是六安候府的人借了袁大夫的手办成的，那药很是汹涌，依着袁大夫的方子，只怕不出两日，五少爷就会毒至骨髓，药石枉用！”常贵淡淡的说着，“只是二少爷的小厮，却是贪图便宜受了别人的银钱办事！”

“常贵叔，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替他求情。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若是不处置了他，以后难以猜出会干出什么事来！”徐承杉看了一眼自幼伺候自己的小厮，“只是到底跟了我好些年头，请常贵叔酌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