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中秋（四）（1/2）

夜已深沉，畅饮了一夜，北疆军军士们都醉得东倒西歪就地躺倒，就连城楼上轮值的士兵们都顶不住睡意和醉意的侵袭，放松地靠墙沉睡过去。整座关卡一片静谧。

秦澜之今夜也喝了不少，醉意浓厚，就没回他在雁荡城的宅邸，就近歇在了营帐里。

漆黑的营帐里，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合衣而眠的秦澜之耳朵微动了下，便又静止。不一会儿，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一条缝，挤进了些许月光，接着一条黑影闪了进来。

黑影似是对营帐内的摆设非常熟悉，能轻易地避开障碍物，目标明确地直奔秦澜之办公的书桌，熟练地翻查桌上的物品资料，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黑影在书桌那翻了一阵没有收获，迟疑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往寝室这边摸来。

床上躺着的秦澜之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似是已陷入深眠之中，但平日的积威还是让黑影心里发怵，动作、呼吸都越发轻微起来。

黑影先是把除了床以外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仍旧毫无所获，最后只能哆哆嗦嗦地往床上摸来。秦澜之突然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面朝里侧着睡，全神戒备的黑影不由松了口气，草草翻了翻床上物品，却最终没敢搜上秦澜之的身体，只能不甘地退了出去。

等黑影的脚步声远去，床上的秦澜之睁开凌厉的双眼，坐了起来。同时，蹲守在营帐外的金少华也闪身进来了，忿恨道：“澜之，是姚将军麾下的副将程前！”

秦澜之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了解，连个表情都欠奉。

秦澜之的反应太过平淡，让金少华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由诧异地问道：“嘿，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啊，难不成你早就发现军中有内奸，而那个内奸就是程前？”要是早知道的话，何必今晚还让他在营帐外蹲守逮耗子呢，还让他喂了半个时辰的蚊子。

秦澜之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晚会有人忍不住露出马脚，具体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怎么能肯定就是今晚呢？”

“因为今晚是我给他们创造的绝佳时机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况且你今日已将捷报拟好快马加鞭送回燕都，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被那位传召回去，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时间可不多了。”

“原来是这样，你这就叫请君入瓮吧。我看那程前一副懊恼的模样，是没有得手吧？也是，你都醒着，怎么可能让他得手呢。话说，程前他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金少华摩挲着光滑的下巴，一副费力思索的样子。

“兵符。”秦澜之嘴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

“兵……兵符？他们北狄人要兵符来干什么，又不是咱们大燕人，拿到手了也没多大用处啊。”金少华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觉得不可置信。

“谁说程前是北狄派来的？”

“不是你说今晚北狄会来偷袭的吗？”

“是你，你会在偷袭之前出动他们费心安排的内奸来偷一个对他们用处不大的东西吗？万一一个不慎打草惊蛇，岂不是满盘皆输吗？”秦澜之一副看白痴的神情。

金少华挠挠头，嘿嘿笑道：“也是哦。那程前到底是谁的人啊？”

秦澜之轻嗤一声，冷笑道：“除了那位，还有谁会对能号令咱们北疆军的军符感兴趣，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拿到它呢？现在连安插那么深的探子都出手了，可见真是急了。”

金少华也满腔义愤填膺，不屑道：“可不是么？那位肯定是知道他派来的一万人马都被你合计留在了青洲府，已无用武之地，而跟着你到了雁荡城的李副统领今日又蒙你恩典，留在别院里过节，没法近你身，不得已才启动了程前这只暗棋吧？”

“不对啊，”金少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秦澜之疑惑道：“你刚刚不让我当场抓住程前，是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今晚咱们设计北狄的偷袭有不欲让那位知晓的目的吗，这个目的到底什么，到时候怎么瞒住程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