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洞初遇（2/2）

秦澜之收起眼中的杀气，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对面的少年。少年虽然有些狼狈，身上脏乱不堪，但还是能看出身上穿着的是极为普通的布衣绸裤，后面背着一个寻常农夫用的大大的背篓，背篓里还传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看起来就象一个普通的采药少年。清秀的小脸上最出采的就是那双大而黑亮的眼睛，加上相得益彰的弯弯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整张脸显得越发俊俏、单纯。而此刻少年正睁着灵动的双眸倔强的与他对视，红扑扑的双颊微微鼓起，竟然有些女儿家的俏皮和可爱。

俏皮？可爱？秦澜之被自己的感觉惊了一下，他怎么会在一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女儿家的娇态？一定是他受伤太重又中了毒，神思恍惚，产生的错觉。

见对面的男人眼中收起了凌厉的杀气，柳若菲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再对视下去她可就要坚持不住，弃械投降了。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目光移到那男人眼睛之外的地方，瞬时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艳，心中狂喊：‘好酷的男人，不，好酷的妖孽！’

现在已是黄昏时分，洞中光线昏暗，却不防碍柳若菲借着洞外透进来的丝丝光线看清，在夕阳柔和的光线映衬下，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男人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正笔直的坐在阴凉的地板上，斜靠在石壁上，一条腿屈起，却无碍他身线的修长与美好，完美的脸型，五官精致得像是精心打造的一般，浓长的眉，直飞入鬓，挺俏的鼻子，即使是因受伤中毒而显得过于苍白的脸色和紫黑的嘴唇，也不损这张脸的美丽，简直是艳若桃李，耀如春华，美得令人窒息。只是那一双眼，虽漆黑如墨玉，像盛在玉杯中的美酒一般，清澈动人，偏又凌厉得象能一眼望到人的灵魂深处，让一切的虚伪、龌蹉、狡诈无处藏身，让人自惭形秽。

美丽的容颜、冷酷的气息、凌厉的目光造就了一个极品的冷酷妖孽，让前世见过无数荧屏美男的柳若菲也看得呆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秦澜之小时候见多了被他的容貌给惊艳住的人，只是后面他上了几年战场，在战场上磨砺出了一身残酷摄人的气魄之后，别人再看他就先被那通身的气魄给惊吓住了，而慢慢忽略了他过人的容颜。现在被这无礼的少年眼冒绿光的这么盯着看，不由又着恼起来，出口的话语也带了一股怒气：“你是谁！”

一开口，刚刚刻意压抑住的被毒药摧残的巨大痛楚汹涌而来，让他刹那间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再也压抑不住的一声声咳嗽起来。

柳若菲被男人出口的质问给惊得回过神来，却被他话中的的质问语气给激得心头火起，无视美男那一声声的咳嗽，冷笑出声：“哼！我是谁？笑话！这山洞的摆设一看就是有主之物，而它的主人正是我！你不请自来擅入别人家的地盘，还有脸问主人是谁！？”

说完也不管男人如何反应，径自走进山洞，将背上的背篓放到原先的位置，在石床的一角拿了些换洗衣物返身就出了山洞，全程没再看他一眼。

柳若菲是要到山洞后边的小溪处清洗一下满身的脏污，她也不怕那男人会趁她不在的时候翻看甚至偷拿她的药材溜了，因为以她医者的角度观察，那男人不仅伤势严重还中了毒，肯定是已经动弹不得了，而且她笃定，以他的骄傲，他也不屑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等柳若菲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身清爽的衣物再回到山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洞中漆黑一片，一丝动静也没有。若不是她耳力还算不错，她连那一丝微弱的呼吸也察觉不到。

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柳若菲掏出腰间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打开，一簇小小的火苗跳跃其上，借着这微弱的火苗，她看清了她周身的情形，刚刚还对她怒喝的妖孽美男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面色潮红，双眉紧锁，薄唇紧紧抿着。

看着男人那一副昏迷中仍旧强忍痛苦的样子，柳若菲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漂亮的女人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好看的男人也总能轻易激起女人的怜惜。她也是个女人，她承认她有点不忍心了。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让柳若菲不得不慎重考虑要不要出手相救。刚刚她虽然对他发起了花痴，却不是真正的失去了判断，男人身上穿的黑色锦袍虽已破损严重且被伤口处渗出的鲜血给染透了，便还是能看出来是用上等的锦锻做的，锦袍上没绣任何的图案修饰，但领口、袖口、下摆乃至同色的腰带上都用暗色的金线绣上了祥云图案，走的是低调的高贵，简单的奢华。再加上他通身的威仪气派，无一不显示出他身份的不简单，极有可能位高权重。

男人现在伤势严重，又中了毒，如果她不救他，他绝对活不过今夜，等他死了，她大可以把他找个地方埋了一了百了。但柳若菲觉得，以这男人的智谋手段，他在逃避追杀途中未必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提示他的亲人或下属他的踪迹。若他死在她的山洞中，保不准跟他相关的人有朝一日会查到真相，到时她即使没有出手伤他，恐也不会防碍他们迁怒到她身上。毕竟现在是等级分明皇权至上的古代，可不会真正有什么人会跟你讲道理讲人权的。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却要对上一个庞然大物，在被人追杀中度过余生。刚刚她本也没有打算见死不救的，只是被他的一瞪一喝给气得故意忘了初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