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子嘴却是石头心（1/2）

二舅拿走了钱，推走了三轮车，蜂鸟两手空空不敢回家，他不知道怎么给养父母交代，

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拖着两条腿，十分不情愿的往回走。

蜂鸟正思考着如何跟养父母交代，却发现已经走到了门口。

废品收购店烂沙发上，坐着两个陌生人。二楼飘荡着菜肴的香味，可以听见厨房里做菜的声音。

蜂鸟意识到黄四礼家来了客人。于是想要走开，黄四礼一向羞于在亲戚朋友面前提起蜂鸟。

但是这一次，黄四礼却叫住了蜂鸟，满脸堆笑的对坐在沙发的客人说，“老铁，就是他去你们家收碎布头。”黄四礼指着蜂鸟对那个又黑又瘦的男人说。

“没有看到他过去。”一个女人说。

“兰英，不要急，小孩子可能贪玩，还没有去呢，”老铁对蜂鸟牙一笑，牙齿上带着一个菜叶。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蜂鸟知道爱好面子的黄四礼是不会在客人前面动手打他的。

“我去了，”蜂鸟直接道，“路上遇到你二舅。”

黄四礼吃惊地看着蜂鸟。

“是不是天开叔？”没有等黄四礼开口，老铁就问，“以前做模特的二舅？兰英，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我们都叫他老鼠——他乐呵呵的答应，还以为我们叫他老叔呢？”

“他怎么会在这边？”黄思礼闷闷不乐的问。

“不知道！”蜂鸟说，”看起来很可怜，我就把收货的一百元钱给他了。”

黄四礼的脸色变了，蜂鸟可顾不得那么多，他必须说完。

“我让他帮我看着三轮车，可是，他人和三轮车都不见了。”

蜂鸟看得出黄四礼已经压不住火气，要爆发了！

“来来来，洗手吃饭喽！”郑秀云在楼上喊。

谢天谢地！养母说话真是时候。他们在郑秀云的催促中，上楼吃饭去了，没有顾得上理会三轮车的事情。

蜂鸟盘算着，等他们都开吃的时候，自己再到厨房找些吃的。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这事给黄四礼说了。

蜂鸟心理充满感恩，多亏两位客人在场，让他逃过一顿暴打。

蜂鸟以为可以逃脱了，可是偏偏出了意外，客人居然让蜂鸟一同吃饭！

“不用，”黄四礼拒绝，“他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四礼啊，”老铁说，“现在工人多难伺候，你必须要尊重他。”

“是啊！”兰英也说，“况且就他一个人，这些菜吃不完的。”蜂鸟就这样被两个热情的客人拉到餐桌前。

真是一桌丰盛的大餐：红烧排骨、咕噜肉、白切鸡、莲藕猪骨汤、清蒸鲈鱼，黄四礼旁边还有一瓶瑁苔酒。

蜂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些菜，他打算不说话，只吃饭。希望平平安安度过就餐时间。

餐桌上，黄四礼似乎忘了三轮车的事情，和老铁谈起小时候，偷人家的红薯，掏树上的鸟窝、下河捕鱼等等！

“一定要好好喝一杯，老铁！”黄四礼给客人倒酒。

老铁已经被黄四礼灌了几杯，脸上通红。郑秀云和兰英两人用家乡话说着他们各自的孩子。

蜂鸟低着头默默吃菜，为了不让他们注意到他，只吃自己前面菜的。

“真是好命啊，一儿一女，”兰英看看瓜瓜和豆豆，“这白白胖胖长得多漂亮。”

“我记得多年前你们还捡过一个小孩的，”听到议论孩子，老铁插嘴，飞快地看了蜂鸟一眼。

“那都是好心，”郑秀云说，“一条命啊，孩子再多也要捡回来，是不是？”

“嫂子，当年，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你们是捡来的。”老铁开玩笑的样子，“谁不说你们的是三胞胎。”

“现在那孩子呢？”兰英好奇的问。

“来喝酒！喝酒！”黄四礼端起杯子。他明显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老铁放下杯子，“哥当我是外人了？”他看了蜂鸟一眼，“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当成工人使也没有什么，是不是？”

不要提起我，不要提起我，蜂鸟低着头吃菜，在心理祈祷着。

“你运气好，遇到了这家好人！”兰英对着蜂鸟说。

蜂鸟再也不能装傻了，“是，好人！”蜂鸟说，他不能没有一点反应，如果他积极应对，或许黄四礼高兴，就不计较三轮车的事情了。

“小时候还看不出来，”老铁说，“现在就明显了，根本不是一样的种。”他看着黄瓜瓜，“像这又高又壮，人见人爱的，谁会舍得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