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結局倒數（二）（2/2）

“日子一天一天過，生母的賭癮沒有改善，反而隨著時間加強，每次輸了錢都歇斯底里，欠下的賭債愈來愈多。有一天……＂說到這裡，她聲音帶著微微顫抖，手抓著他的前臂，像要汲取勇氣。

“一天放學回家，家裡有好幾個地痞混混，他們分明是等我回去，眼神在我身上掃了好幾遍，他們說‘果真沒錯，你女兒是值個好價錢’，我看了她一眼，她看著我的眼神沒有一點內疚，我就跟家裡面被她賣走還債的東西一樣，賣到最後沒有東西可賣的時候，她就想把我賣出去……＂

“……我當時十歲，但已經比許多同齡的女生高，也開始發育，我知道他們想把我帶到哪裡去，我想都沒有想，立刻跑了出去。幸好當時的鄰居一家是好人，他們一直知道我生母不管我死活，所以也常留意著我這邊的事，剛好那天他們在，我往下跑的時候，他們還幫了我……真可笑，連鄰居都看不過眼的事……＂

“他們早就報了警，幸好警方介入，加上許多鄰居都願意作證，所以把我判給了社福機構，成年以前都交由國家照顧……＂

前十年的生活當然不可能單靠幾句話交代，他無法想像被她省略的過程中，她受了多大的苦。在國家照顧下，雖然不用每頓餓肚子，但味道是無法強求，他也明白為什麼她看起來總是不大健康，瘦瘦弱弱，手腳長期冰冰冷冷的。

“後來，也是托李松侑老師的福，我可以在find and found學舞，離開a市去d國，也是因為老師有個朋友，是個退休的芭蕾舞蹈老師，她畢生奉獻給舞蹈，沒有結婚生子，當時我也離成年差沒幾年，根本沒有人會把我當領養對象＂

“但母親因為長年刻苦的訓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被診斷出癌症後，她提出願意收養我，讓我繼續讀書、學舞，只要我願意去d國。我跟她只有短短幾年的緣份，但她確實給了我母親的感覺，我彌補了她沒有子女的遺憾，她成全了我的生活，再回國……也是在處理她身後事時，收到李老師的建議。＂

她一直不想別人知道的過去，終究還是攤開在他面前。奇怪的是，她沒有感覺一絲難堪，反而覺得如釋重負。講了一大段話以後，她才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卻沒有想過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你……你怎麼哭了？＂他的眼淚使她慌亂了，她抬手用手背拭去他的淚水，幸好他不是大哭，不然真的毛巾也不夠用。

他沒有講話，只把她緊緊擁在懷裡，“以後，你的家就有我。＂被淚水弄得沙啞的聲線，此刻在她耳中是最動人的聲音。

她雙眼通紅，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