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他死了（1/2）

在这城寨中，将他们救出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此水龙吟不用每日都喝那让全身无力的药，却也没了再起身的能力。

反倒是终日里躺在床上，好吃好喝供着，跟外面操练的人相比，这日子不知好到了哪里去。

她整日精神恹恹的，别说开口说话，就连眼皮子也难得抬一下。

“儿媳妇儿，儿媳妇儿，带花花，带花花。”墨后手中又捧了一束花来。自从到了这儿，她几乎每日都能找到不同的花。

玉淳熙见她高兴，也随她去，更何况，水龙吟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敌意会轻一点。

到了这里，何二的事情反而简单起来，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在水龙吟身边伺候着。

这日，好不容易逮着何一从外回来，刚扒了两口饭，她便开门见山问道：“哥，九长官可还活着？”

何一一怔，含糊道：“当然活着，活的可好了。”

何二一把压下他夹菜的手，郑重道：“哥，你认真回答我。”

何一的目光在这两菜一汤中来回游荡着，何二太了解她哥哥了，何一在面对别人时，能做到面不改色，可面对自己唯一至亲的妹妹，却是做不到的。

放下竹筷，喝了一口茶，茶汤下肚，可胸口那口堵着的气却下不下去。他的双手慢慢握成拳，缓缓道：“他死了，我们劫走龙吟的那天，就死了。”

“砰”一声，他几乎还没说完，何二已经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他大惊失色，将她扶起，才见她的嘴唇因为方才摔倒已经磕破了，只见她面无血色，他赶紧给她运气，小周天过后，她才缓缓醒来。

目光涣散，好一阵子才聚了一点光，飘飘荡荡，不知该看何处。

何一扶着她，转到她面前，又替她擦了擦唇边的血，道：“怎么样？哪儿难受？跟哥说？”

“这儿。”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发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何一心疼得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二不傻，她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仰面长哭，手脚不住发抖。

何一看着哭得嘶声力竭的妹妹，只能陪着她，任她哭着。

“谁、谁杀的？玉淳霖？还是，君礼行？”

他默默地看着她，半晌方才轻轻道：“是我们杀的。”

何二瞳孔瞬间撑大，又回到原样，眼泪就像大雨滂沱中，屋檐边不断的雨注，只是没了那嘈杂的声音。

“我们杀的？是啊，哥你说的对，是我们杀的。”说完，还笑了笑，如此凄美，如夕阳下最美的一朵花。

“哥，他死的痛苦吗？”

何一粗糙的手指替她擦拭着泪，用最轻柔的声音道：“不痛，他是自己结果的。玉淳霖也没为难他，给了厚葬，就葬在药谷八海，你们……”

你们成亲的地方，他原本想说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药谷八海吗？那倒是个极好的地方，他一生好药好医，葬在药谷里，也不乏是个好归宿。”

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抹掉脸上的泪，径直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该去给龙吟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