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欠她的（1/2）

三人回头，只见水龙吟扶着玉淳熙站在身后。

“你们去准备准备，我们马上走。”

何二道了一声好，拉着九长官和君礼行离开。

玉淳熙半跪着，水龙吟担心地蹲在一旁，他紧紧握着水龙吟的手，手指冰凉。

那半块玉佩没有拿出来，那是墨宣最后的遗物，她定是遗憾的。

替她将最后一点清理干净，对水龙吟道：“你替她整整发髻，我不会。”

水龙吟嗯了一声，替她重新梳理起来，玉瑾的头皮被箭刮过，很多地方发丝都散了，她轻轻地替她打理着，玉淳熙的眼睛盯着她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将她的乱发归好。

玉淳熙一直半跪着，看着她却又似看得不是他，他的眼神飘得很远，远到水龙吟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太子，杀了我，快！他们就要进来了！”

他抓着剑的手在发抖，他怎么能杀！他怎么可能会杀！

外间的声音越来越大，墨宣跪下求道：“太子，快啊！你快点杀了我！”

“墨宣，我、我……”

墨宣心急如焚，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听得清清楚楚，若是再慢，怕是来不及了。膝行一步，抓住剑刃一下子刺自己的胸膛，玉淳熙完全反应不过来，怔住，双目放大，墨宣抓住他的手，放在剑柄上，咳着血，却很满足道：“太、太子，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要、只要您活着……”

“墨宣，你别说，别再说话了…”语未完，声先泣。

摇摇头，他要抓紧时间，道：“还有，还有一件事……”

玉淳熙早已失了魂魄，忙不迭地点头，如果能换回墨宣的命，莫说一件事，一百件一千件，他都答应。

濒死的墨宣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绯红，道：“请、请殿下替瑾公主觅一名佳婿，要、要、对她、她、好……”

“我答应，我答应，我都答应！”

“墨宣！”

“墨宣！玉淳熙你竟然杀了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两个声音在耳边纠缠，一左一右，一唱一和。

水龙吟看着玉淳熙的眼眶红了，有泪盈出，慢慢滚下。

她心中疼痛，紧紧握着他的手，许是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玉淳熙茫然地抬了抬头，看着她，仓皇不知所措，像个孩童般讷讷道：“死了，瑾儿也死了。我答应过墨宣要照顾她，要替她寻一良配，可她却死了，我、我救不了。”

他目中的无助深深刺痛了水龙吟。

她将他抱住，玉淳熙反而将她抱得很紧，紧得好似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他的声音像野兽低低呜咽，渐渐的，放开声音恸哭，抱着水龙吟的身子不断颤动，整个繁星楼染上了悲伤的情绪。

“对不起，对不起…”反反复复，低低絮絮。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没有守住对你的承诺。

对不起……

君礼行听得挺不是滋味，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这样哭的一天。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势力滔天、武功高强的人更是不会掉眼泪的主，可这里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是谁？

这还是那个一枚铜钱便杀了自己新婚妻子的繁星楼主人吗？

何二也在一旁小声哭泣，君礼行拍拍她的肩，温柔地替她抹去了眼泪，何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抽泣道：“君大哥，其实公子真的是好人，他的心很软的。”

这话听得君礼行的心很别扭，眼下却又不好反驳，只得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几人正说着，何一走了进来，神色略显紧张，道：“皇帝开始全城搜人了。”

何二揉了揉眼睛，道：“哥，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走。”

何一点点头，对九长官道：“按原计划，走。”

九长官没有说什么，跟在他身后，何二略迟一步，对君礼行道：“君大哥，我们要回玄国了，你保重。”

君礼行一听这话，道：“那，小龙子呢？”

“自然是跟我们一起。”

“去哪儿？去哪儿？”任俊毛乎乎的大脑袋一下子钻了出来。

他身上的味道冲的两人离得远远的，都不说话，任俊也不在乎，挠了挠脑袋，道：“我知道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何二嘟嘟嘴，朝君礼行福了一礼，先行离开。

君礼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行，得找水龙吟问清楚。

刚一转身，门便开了，玉淳熙和水龙吟站在门口，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小龙子，”他抢先道，看了看玉淳熙，道：“你，真要跟他走？”

水龙吟坚定地点点头，君礼行很想再劝说，玉淳熙开口道：“君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会好好待龙吟的。”

说着，牵起了她的手，水龙吟的眼神越发温柔。

君礼行的话都被这一个眼神呛在了喉咙里，几次想要开口，却都不知如何再说，他只是将水龙吟拉到一边，悄声道：“小龙子，哥哥只再说一次。这个男人不可靠，他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