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复仇最爽快（7）（2/2）

雅间内，魏昭华浑身不自在，她忍不住抱怨，“这地方……可真简陋。”

魏韶华微笑摇头，“你啊，真是没吃过苦啊。这里已经是京城不错的酒馆了，这里的酒京城闻名，和店名一样叫做‘神仙醉’。”

“那我可不敢喝，喝了就要醉一日，那还了得。”

魏韶华点点她的额头，“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的‘醉’字指的不是这酒多能使人喝醉，而是那酒中的思子之情。相传这酒原不是做给人喝的，而是一位妇人为了给上牺牲在战场上的儿子酿的祭酒。那妇人醉在坟头不愿醒，坚信自己的儿子是上天做神仙去了，这便是这酒名的缘来。后来酿酒的配方被那位妇人的后人卖了给了项家，因此流传下来。”

“原来如此，那还是有点意思，就是有点慎人。”魏昭华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六姐，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吃酒啊。”

魏韶华笑而不语，轻轻抿了口清茶，入口一点甜，随即舌尖浮上一丝微苦，她的目光却倏尔变着有几分柔和，喃喃道：“这茶还是老样子。”

她有点怀念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虽然颠簸清苦，却舒心自在，没有束缚。好像那日也是这么个阴雨密布的天气，师傅带着她和师兄，在这间酒馆给她践行，因为她马上便要回到宫里做回金丝雀了。当时她只觉得酒味辛辣催人泪，亦如她当时的心情。

门外侍卫的敲门声扯断了她的思绪，莫英开门低声说了几句，走过来道：“这里的管事来问殿下要吃些什么？”

魏韶华眼睛没太一下，淡淡道：“要他进来说说有什么吃食。”

莫英应了一声转身去吩咐，不多时菅葭款步走进来，一揖到底，“两位贵人，因为最近城中食材来源匮乏，所以菜品不全，还请二位见谅。”

魏昭华瞧见是个俊俏公子，不由脸上微微一红。赶紧挪开眼睛，在心里默默比较是眼前这位俊些，还是二姐夫俊些。

“不过，本店新上一种新鲜的吃法，叫做‘飘然似神仙’，不知道二位愿意一试否？”

魏韶华的目光掠过她的脸，道：“便是那厅里人的吃法？”

“正是呢。在桌几上放上个生炭的小火炉，火炉上架上个铜斗，把猪、羊、兔的肉片成如纸片般的肉片，再佐以酱、酒、桂、椒等调成蘸料。等汤开了，夹了肉片放入汤中这么一涮，蘸上蘸料，那味道别样滋味。在这种春寒料峭之际，三五好友围着炉子谈笑风生，随性取食，既好吃，又好玩，气氛还热闹，可不是比神仙还快活。”

“倒也新鲜。”魏韶华道。

“其实中原地区，很早便就有了这种吃法，唐诗人白居易曾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指的便是最初的‘飘然似神仙’了。”

“我在《珍馐录》记载过这种吃法，不过那是蒸煮而已，而且是北蛮子传过来的，有什么可吃的？”魏昭华皱着眉头道。

菅葭嘴角一勾，唉了一声，用哄小孩说完语气说道：“这哪能一样，他们那些粗鄙之人哪有这等细致的工序，不可和咱们的品味相提并论哒。”

若是平时有人这样和她说话，她定会赏他嘴巴，外加一顿板子，可是对着这样好看的俊脸根本生不起气来呐。

“那就试试呗。”魏昭华弱弱道。

菅葭目光投向魏韶华询问，见她不动声色，便笑道：“那小人这就准备，请稍后。”

见人走后，魏昭华撇撇嘴，“一口一个小人的，我看他得意的很，哼。”

魏韶华摸摸她的头发，道：“你倒是不傻看出来了。不过那小子虽然面向轻浮，不过目光澄澈，又不似歹人。怎么说呢，他……长得有点不协调。”

“六姐，没想到你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啊。再说什么叫‘长得轻浮’啊，长得好看就是轻浮？真是的~”

魏韶华眯眯眼睛，偷偷扯了扯嘴角。

朱雀大街。

“道长，道长，求您道我家里驱驱邪祟，我闺女前两天还好好的，已经下不来床了，定是招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妇人揪着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人的年轻人死活不放。

那道人一脸地无奈：“那算什么邪祟，若真有邪祟，你们都死光啦！有病去找大夫……”

话未说完，脸上挨了夫人一爪子，脸上豁然五个指印，她骂道：“我要能请得起大夫，还请你做什么，你可真有意思！”

道人疼得直跳脚，“刁妇！刁妇！”

夫人又想给他左脸来一爪子，却见那道人目光怔然地看着对面，妇人下意识回首一看，却见背后空空如也，毛也没有。

再一转头，道人已经不见影踪，她唾了一口，大骂道：“死道士，短命鬼！”

妇人又骂了一阵子，然后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人走远了，道人从胡同里钻出来，摇头叹道：“唯女子小人难养也！原来大璟也有这样的女人。”

他理了理衣服，看着妇人离去的方向，声音变得离世飘渺：“浮生如萍，万般皆是命。现在解脱说不定是天大的大福气。”

“哎哟！”他一拍脑袋，“忘了大事了，在这纠缠什么。”

他一甩拂尘，将麈尾搭于臂上，大摇大摆地往南街走去，口里吟唱：“神仙一日醉，不醉不神仙呀~”

抬头看看牌匾，拉着长音自言自语道：“到~了~”

他晃晃脑袋，屡屡胡须，走进酒家的门，冲着酒家掌柜模样的长者道：“福生无量天尊。”

庞掌柜正伸长了脖子等呢，忽见一落魄道人出现在门口，不由大喜：“敢问这位仙人可是玉虚子道长？”

玉虚子诧异道：“我的名号都传到大璟了？”随即转念一想，非也，非也，定是小师妹来了！

他喜得向前走了两步，“那位漂亮姑娘在何处啊？”

庞掌柜被眼前放大的笑脸吓得退了两步，“请随小的来。”

他这道士好不正经的样子，别是来这里偷情的吧。可偷情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呢，还带了这么些人，难到是特殊癖好？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啊，指望别出事便好。

玉虚子看着楼上楼下的小火炉上的涮肉，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师妹来的还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