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2）

仿佛是一瞬间，也仿佛是很久很久，秦源才从冰封中解冻，挑起一边剑眉，眼神定定地望向齐祺说：“既然你参透了我的阴谋，那你呢，只是全程陪演？”

陪演？是了，到底是演戏的人更可怕，还是明知你在演戏，还配合入戏，全程陪演更惊人？

齐祺不过惊讶一瞬，也便了然此刻秦源心中定是愤愤，毕竟明明是他下了一局好棋，赢面已定，棋子却活泛地来表达存在感，下棋人怎么能姑息。

却也面目含笑地点了点头。

果然，秦源带着难以遮掩的讶异和恼怒问：“为了什么？钱？婚姻？”

“我想要你。”齐祺毫不避讳地回答。

答案听上去像一句*间最甜蜜的情话，只是秦源既然能在商场上谋略制敌，注定了他听任何回答都不会仅仅只听到字面上的意思，齐祺明白的，所以她接着说：“小时候，班上有个女同学，家境很好，长得可爱，会弹钢琴，成绩又好，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包括我，只是每当我在她面前时，我都不敢挺起腰板，生怕穿着漂亮崭新公主裙的她发现我身上这件已经被洗得泛了黄的白衬衫上其实有很多根本洗不掉的墨点，那时的我心心念念的不过是能够拥有一条与她相似的公主裙。长大后发现，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一条裙子，分明是揣着一颗想当公主的心，只是我借了一身行头，我也不是灰姑娘啊，穿着水晶鞋我也遇不上王子啊，王子早就和公主站在一起。

然后，我居然遇到了你，满足了我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你邀我入戏，我便东拼西凑来行头，我邀我跳舞，我就战战兢兢，不踩到你的脚背已是万幸。你给了我一场漂亮的舞会，只是现在12点钟声已经来了，我知道已经结束了。”

“结束？”秦源似是轻笑一声，齐祺却觉得他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狠烈，侧身从包里翻出鲜红的结婚证在齐祺眼前晃了一晃。

齐祺垂目，手不自然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齐早早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这句话简直触到了秦源的底线。

这个女人！秦源真想把她大脑刨开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脑回路，事已至此，我会再放过你？！如果一切真如她所想只是利用，全是游戏，已经结束，何必抛下所有顾虑，何必这么心急，何必再结婚，何必再有这么多安排！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绝顶聪明，还是极度的傻。

秦源的大脑痛得几乎运转不周，解释吗？她说的也无错，的确在三亚时签下了至关重要的合约，的确在德市那几天完成了秦氏整改的所有布局又巧妙地规避了将矛头停在自己身上，的确这半年，为了稳住王长安，自己即便知道齐祺的所有行踪动向，也假作毫不在乎……

拖着一个沉重的谎言，所有解释都已显得没有诚意，秦源明白，不然也不会偷偷办好结婚证，再偷偷为齐祺改签机票，就怕齐祺回过神，就怕齐祺知晓了其中一二，然后就真的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只是，从小就混在成人世界的秦源早已不懂纯粹而直白地表达心意了，没有预设的剧本，一切举动全凭强硬的职业习惯。

拽着结婚证，秦源强调：“不管早早是谁的女儿，只能姓秦。”愈是乱，愈是装作强硬。

齐祺久久没有抬头，最后才轻轻说：“我太傻了，我刚才还报着最后一丝天真，以为揭穿一切，可以看到你是有苦衷的，你对我也不全是利用……原来如此，你为早早而来，不惜办张证确保法律效益，不惜把我骗到一个我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是面面俱到，让人除了配合，竟然没有别的办法啊。”说到后面，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却死扛着并没有哭出一声。

一边是愤然，一边是心疼。

在齐祺强忍的啜泣面前，秦源咽下了所有质问和解释，如果这是她认为的，如果这是她希望我认为的，那就这样吧，只要别离开我……

川流不息的机场，人群偶尔侧目看看直直站立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人有一丝停留的兴趣，终究都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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