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民怨（1/2）

<div id="book_text_content">

少了父亲的约束，出门并不是难事。想来这么些年，除了小时候会吵嚷，爷爷过世以来，我竟再无去外面看看的念头，加上父亲也认为待在府上有助于我成为一个大家闺秀，所以这十年来，我的生活甚至都未能涉足府门外几尺的地方。

小池在我身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眼里满是好奇。这丫头也和我一样，自从跟随我开始，便很少出门，只要是有涉及到出府的事，都是青婵安排其他比我们大的丫头仆役或者自己去，小池只负责我的饮食起居。没有硬性规定的不能，只不过年岁长了，渴望与期待都慢慢消磨下去了。

两旁街道上伫立的平房和酒楼，形态各异的木匾旗招，小贩的叫卖声，刚被揭开的糕点蒸笼中腾腾冒出的热气，那些曾经隔着一道墙听到的，在书中看到的，记忆里一晃而过的场面现在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有一种强烈的自己是属于这个小县城的感受，前所未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眼花缭乱的物品，我们就像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兴奋而毫无防备。

逛了一阵子，我们来到一处堆满木材的地方。这里人少僻静，我和小池将买到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回味着在大街上看到的场景和收获的各种玩意儿。

“这些小猴、小姐你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可爱的小猴，”小池拿起一个泥塑，大约有一个窝窝头那么大，上面雕刻着七只形态各异的猴子，“还有这个，”斗鸡眼的马，小池又拿起另一个，“还有这个、这个、那个……”她喋喋不休地描述着摊在地上的每一件物品，包括买来的食物。我看着她，一种虽然累却十分充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时，我忽然感到周围不太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木材竖直摆放的各个空隙间，有好多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看。小池也发现了，“小姐，他们……？”

那一双双眼睛是一些裸着上身的男人，他们皮肤黝黑，骨瘦如柴，发髻随意松垮地被一些破布条子绑着，浑身脏兮兮的，而眼睛却异常明亮，明亮而充满敌意。我这才发现，这些渐渐围过来的人当中不只是男人，还有同样穿着肮脏的灰暗布裙，眼里全是苦难和恨意的女人。

他们一步步朝我们逼近，我和小池一边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边寻找可能的出口。我们遇上了坏人！恐惧的感觉袭来，就在其中一个男人猛地捡起一根落在地上的木头朝我们追过来的时候，我们将身边所有的木头朝他推去，然后从一处转角的缝隙钻出去，没命的逃跑。没过多久，他们就赶上我们躲藏的小巷子，我边跑边往后看，这一瞥让人胆战心惊，那恶狠狠地目光，放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不知是因为跑了太久还是他们的杂乱急迫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我的双腿越来越迟钝，明明感觉自己还可以跑，可脚下就是使不出力。一个趔趄，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小池急忙停下来检查我是否受伤，而我只想拼命告诉她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个身影冲到我们面前，挡住疯狂扑过来的男人，剑光一闪，那人手中的木棍便断成两半，连同手掌一起，落在地上。

“啊！”两声惨叫。一个来自被削断手掌的男人，一个来自小池。我如同做梦一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池猛地拉起来，朝另一边没命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