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陈曦，我们还是回去吧！”麦忆白哀求道。

“我求你了~你就当是陪我嘛~而且当初也是你提出来的啊！”陈曦扯着麦忆白的衣角。

“可......可我也没说要晚上来呀！”麦忆白无力地反驳。

玉西江的外沿是绿化公园，白天一切正常，晚上却隐藏着秘密交易，玉西人基本都知道，晚上女孩也都会绕开这里走，可怜了麦忆白这个外地人。

麦忆白自然是拗不过陈曦，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抓紧陈曦的衣角，走进公园。

公园的灯很多都坏了，那些幽暗的角落，总会有穿着暴露的女人，摆着妖娆的姿势，等着男人上前问价，一路下来数不胜数，麦忆白还听到了很多讨价还价的声音。

她们身边时不时会经过目光猥琐的男人，越往里面走，麦忆白就越紧张。

“你知道吗？听说我们学校也有女生来这赚钱!”陈曦小声地跟麦忆白说，看得出来她也有些紧张。

“不会吧！”麦忆白惊吓地捂住嘴。

“真的！其实我们学校乱得很！很多女生在学校一个样，出到校外又是另一个样！”

“真的吗？”麦忆白不敢相信。

“我骗你干嘛，等以后你就知道了！”陈曦嘴巴说着话，眼睛也没闲着，既紧张又兴奋地窥视着路边透着淫秽气息的男女。

“我听说这还好分几个价位......”陈曦也不知道打哪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一个劲跟麦忆白讲着。

两个人走着，突然感觉肩膀一重，不约而同回头，却见一张放大的肥脸，透着猥琐气息：“小妹妹，多少钱一晚？”

“啊~！”麦忆白和陈曦同时发出尖叫，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两人跑了很久，终于停在了灯光明亮的江边，靠着护栏喘气。

麦忆白瞅陈曦一脸惊魂未定：“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嘛？跑什么跑?!”

“我是看到你跑才跑的！”

“可刚跑得最快的就是你了！”

“唉~你是不是！还学会调侃我了？！”陈曦用力推了她一把，麦忆白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有些忍俊不禁，最后发出爆笑。

“你胆子也算肥的，真敢跟我进来呀！”陈曦和麦忆白在江边的阶梯上坐着。

麦忆白笑了笑，没说话，望着漆黑的江水。江并不算宽，能清楚看到对岸的霓虹和灯光。来这后她发现，玉西是一座特别的城市，白天和晚上生活着不同的人群。

“你为什么跑这上学啊？”陈曦问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困惑。

“想找我爸......”麦忆白的眼神飘去了远方。

“你爸？”

“嗯！”

“你爸在玉西吗？”

“也许在吧......我出生那天他死了。”

“.......”陈曦转头看着麦忆白忧伤的侧脸，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

“陈曦，你爸对你好吗？”麦忆白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突然问道。

“嗯，还可以吧......他更爱我弟。

“因为你弟弟的病吗？”

“不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次换作麦忆白讶异地看向陈曦，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弟生下来就这样了，他们领养我就想我以后能照顾他，他们说我结婚也得带上他。”陈曦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那......你还记得你亲生父母吗？”

“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

“大人.....都这么自私吗？”麦忆白突然觉得很难过，想哭。

陈曦握住了麦忆白冰凉的手，轻轻把头靠在她肩上：“小麦，我常常在想，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然后觉得，这辈子太长了。”

“可别犯傻......”陈曦的话让麦忆白的心揪了一下。

过去的岁月像那晚的江水般暗沉，却不知盼不盼得到那彼岸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