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有情的成了眷属（2/2）

韩小兰的话提醒了他，他得去探望一下钱老黑。

告别韩小兰，他就径直来到钱老黑的办公室。只见他只剩了皮包骨头了，脸色乌黑乌黑的，只是精神依旧振作高昂。张玉龙到时，他正坐在桌前阅读文件。他让张玉龙坐在旁边，俩人就抽起烟来。张玉龙问道：“钱老身体还行吧？”钱老黑爽朗地一笑，轻声道：“起码还能吸烟吧。”他又继续说道：“你不用着急，外经贸部属下的央企都差不多，你就去中纺集团吧。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的老交情，到时你尽管去面试。”张玉龙站起身来，连声道：“谢谢钱老！谢谢钱老！”钱老黑摆摆手，让他坐下，笑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没啥大不了的。谁去也是去，也不算是走后门。你的成绩我也看了，的确不错！”接着，俩人又“吞云吐雾”了一番，张玉龙方告辞出来，心中踏实，高唱凯歌。

招聘会开始了。校园里人潮涌动。张玉龙来到中纺的面试处，令他吃惊的是，座位是空的，并无一人过来招聘。他心里捉摸不定：钱老黑不会哄我吧？难道他会失信于我？这样想着，忐忑不安，心乱如麻，他干脆离开了。

辅导员叫他去面试的时候，张玉龙正在自习室读《管理会计学》。手拿着书本，可哪有心思读书！眼前一片模糊。这时，见了辅导员，他喜出望外，赶紧收拾书本下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有着落了。

他大大方方地来到面试室。中纺人事处的高处长对他进行面试。一见面，高处长先笑道：“不好意思，来迟了一会儿。跟你们钱处长聊天去了。”接着，他和蔼地问张玉龙道：“多大啦？”张玉龙觉得好笑，档案里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但是，他还是不失礼貌地答道：“二十三。”高处长又问：“有女朋友吗？”张玉龙诚实地回答道：“有！”接下去，俩人又随随便便地闲聊了一会儿，话语投机。十分钟之后，张玉龙就痛痛快快地签约了。

一签完约，张玉龙便满面春风地走出来，赶紧奔向酒楼。他把消息立即告诉了何巧巧。何巧巧笑盈盈地道：“‘吉人自有天相’。看样子，我们得准备北上了，真有些舍不得！你个北方的狼！”说罢，秋波一转，冲张玉龙嫣然一笑，笑得满面生花。

毫无悬念，在中山大学，韩小兰顺顺利利地与省外经委签了约。外经委人事部主任与她签完约，笑嘻嘻地道：“小女孩，真漂亮！”韩小兰羞涩地道：“多谢！多谢！”

刚签完约，她就风一样地离开学校，打了个车来到酒楼，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何巧巧，说时，她欢蹦乱跳。何巧巧笑道：“好！好！好！都很争气。今天双喜临门了。”说罢，何巧巧也把张玉龙与中纺签约的事告诉了韩小兰。听了，韩小兰沉默不语，几许失落！几许惆怅！

之后，阿军和阿洪俱与粤海签约，阿贤则与广东轻工签约。

时间如流水，匆匆又匆匆。转眼到了毕业前一天。吃早茶的时候，何巧巧吩咐张玉龙道：“玉龙，晚上请你们室友都带着女朋友来吃一顿大餐吧。”听了，张玉龙开心地点了点头。

用完早餐，张玉龙就来到宿舍。他们仨还在酣睡呢。他大声嚷道：“各位，晚上六点到海鲜大酒楼撮一顿，都带上女朋友，没问题吧？”阿军、阿洪和阿贤俱被惊醒，一个个连连说“好”。张玉龙瞪了一眼阿洪，装模作样地问道：“你没问题吧？”阿洪双眼盯着张玉龙，并不作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仨也随即起床，洗漱已毕，手拿饭盒吃早餐去了。张玉龙仍回酒楼。

晚上六点左右，阿军和韩小兰、阿贤和陈芳及张玉龙和何巧巧都已在包间落座。阿洪却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大家都有些着急。阿军笑道：“莫非这家伙不好意思‘单刀赴会’？”听了，张玉龙心中有数，只是神神秘秘地一笑，道：“别着急！再等等看。”正说话间，阿洪与刘露露手牵着手，姗姗来迟，阿洪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露露。”阿军吃惊不小，笑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敢情你们俩是搞地下工作的。你们俩令我们大跌眼镜！”张玉龙开玩笑道：“人家混迹田野，惯于野合，咱们怎能发现？”听了，众人哄然大笑。

一会儿，酒菜上桌。李璐亲自招待，殷勤周到。大家一面吃着，一面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张玉龙给其他三位男士递上烟，并挨个点上，大家一起“吞云吐雾”。一杯一杯复一杯，尽情尽兴，一个个都有几份醉意。面红耳热，知心话儿道不完。欢声笑语，不时响起。直至午夜，众人方兴尽而散。

毕业之后，张玉龙与何巧巧先携韩小兰和多多飞赴青岛。张玉清开着小黄包车将他们一家载到张家庄。张玉龙的父母见了，心花怒放。多多大声喊着：“爷爷！奶奶！”张玉龙的母亲上前将他紧紧抱住，亲了又亲，赶紧给韩小兰和多多一人一个一千元的红包。多多初次出远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倒是韩小兰一副大姑娘的样子，满面羞涩，言语谨慎。

张玉龙的父母请亲朋好友在家里好好吃了一顿。按农村的规矩，张玉龙和何巧巧就算正式结婚了。

在父母家呆了一个礼拜。张玉龙便辞别父母。张玉清载他们一家再回青岛。

韩小兰坚持要登崂山。于是，中午大家吃完饭之后，张玉清就开车载他们上崂山。崂山的路可不好走，处处悬崖峭壁，似乎迎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柏树森森，山色翠微。飞瀑喷泉，掬之入口，清冽甘甜。道观清幽，崂山道士个个慈眉善目。大家一起爬上山巅，四下观望。只见崂山三面环海，波涛汹涌，涛声朗朗。水光山色，令人陶醉。张玉龙一直紧紧地抱着多多。多多是第一次见到山，也是第一次见到海，自然兴高采烈。韩小兰第一次到北方来，忽然感到，北方原来还不错，风景优美，赏心悦目。五个人兴尽下山，个个筋疲力尽。

他们四个人一行坐傍晚的飞机，于九点多抵达白云机场，由阿贵接机，直赴江村。

到家时，已是夜里十一点了。两位老人业已入睡。阿贵又开车回酒楼了。他们四个人旅途劳顿，洗漱已毕，各个安寝。

次日大清早，何巧巧便起床，叫起韩小兰，刷牙洗脸，与两位老人打个招呼，就驾车去酒楼了。

要北上了，她得尽快把酒楼的事交代给韩小兰。韩小兰用心学习。没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韩小兰来说，打点一个酒楼绝非易事。

张玉龙睡到上午九点多才起床。多多在他身边伸胳膊踢腿。张玉龙拉着他的小手，带他去洗漱。之后，俩人一起拜望多多的姥姥姥爷。两位老人喜上眉梢，把多多抱起来就不舍得放手。

他们一起用完早餐之后，张玉龙就牵着多多的手到集市上买菜买肉。回来之后，大包小包交给老太太，自己则教孩子读书、识字、玩拼图。

时光如流，八月份到了。张玉龙一人坐火车先赴京报到。经过三个月的实习，他转正了。为履行诺言，他急急地向公司人事处递交了结婚申请书，很快获批。然后他请了假，立即飞赴广州。

阿贵驾车来接。他们俩径直来到酒楼。

见过何巧巧，俩人恰似初相识。张玉龙面带几分腼腆，何巧巧则面带几分羞涩。郎有情，侬有意，俩人情意绵绵。

何巧巧把这边的路早铺好了，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巧巧就等着张玉龙的到来。当日，他们俩就在当地正式登记结婚。

次日，酒楼歇业。张玉龙和何巧巧宴请亲朋好友。钱老黑带着一家也来了。尽管病魔缠身，他依旧精神抖擞。张玉龙满面红光，何巧巧不胜娇羞。宾客盈门，边吃边饮。一轮轮红包撒盘。欢声笑语不时响起。人人喜气洋洋，各各精神焕发。张玉龙和何巧巧酒未到先成醉。

再日，天清气朗，一家四口驱车来到华南植物园拍婚纱照。华南植物园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古木苍苍，枝挺叶茂，一望无际。绿竹穿云，青翠欲滴，浓荫遮道。松柏森森，亭亭如盖，曲似虬龙。最喜人的是兰圃，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兰花，竞相开放，异卉奇葩，香气淡雅。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

拍完照，摄影师累得大汗淋漓，一家四口也是气喘吁吁。

张玉龙在何巧巧的娘家又呆了三天，便与何巧巧携多多飞赴北京。阿贵和韩小兰在机场与他们依依惜别。

张玉龙在北京的房间不大，仅能容两张单人床。张玉龙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多多睡中间，张玉龙和何巧巧各睡一边。这样，勉强可以对付一些日子。当然，现在的条件与在广州相比，确有天壤之别。对此，何巧巧毫无怨言。但是，张玉龙却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地向公司行政处提出分房申请。

现在，张玉龙白天上班，何巧巧则呆在家，一面带孩子，一面做着家务，一面还做着服装生意。不出所料，她果然把服装做到了秀水街。

很快，房子分下来了，是一个两室一厅，坐北朝南。何巧巧找人简单装修了一下，一家三口就搬了进去。

自然而然地，何巧巧又留心起北京的房子来，她还要试着做一点房产生意。

张玉龙对母子俩宠爱有加，何巧巧对张玉龙悉心呵护，一家三口在北京相依为命，过着快快乐乐的日子。（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