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花甲年岁！（1/2）

小桑用剑将破裂的马车壁扒拉开来，露出木板后头的凌乱不堪的车厢内里。

车厢内布置简朴，拨开尸体，车内就一目了然。两侧各有一列铺了垫子的靠座，中间也是一张狭长的木桌，方便多人使用。整体看来，这车，无论是从布置，还是从材质用料，都不难看出，这是为多人同时行动准备的！

揭开马车底板，小桑又找到了摞在一起的五六个铁锅、两摞饭碗，除此之外，全部是刀剑暗器，以及装在一个大木桶里的火药。小桑撬开木桶，将那些火药倒出一点，放在手心细细观察着，“已经有些潮湿发硬了么…”

另外两辆马车里，与这一辆大同小异，除了尸体，就是兵器炊具。只有第三辆马车中，有些收获，小桑在这里找到了一张地图。

这张图，纸页已经微微泛黄，像是浸过了陈年黄酒一般，上头的朱砂、墨线划痕也都有些浅浅的晕染痕迹。小桑将那张纸凑到鼻端，轻轻一嗅，墨香中掺杂着丝丝兰麝之气，这是——熏墨！小桑目光一深，熏墨制造工艺复杂，配料珍贵难寻，年产量极低，因此价格昂贵，专用于权贵之家，常人可望而不可及。

近些年，由于金石城稀有矿藏产量的逐年下降，连带着，这种需要添加多种矿物质的熏墨也变得日益紧俏起来，尤其是从五年前开始，基本就只能供应皇家的需求了。

但看这张纸，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的范围过于宽泛，那就不太好找了。

再细看地图上的山川地势变化，总体起伏不大，偶尔点缀着几座，犹如沙漠中难得的绿洲一般，星星点点。画法不够先进，难以看出高差，比例也不够严格，但小桑是何人，她在上军校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对军用地图测绘方面的研究。要想从这样一张图上看出大致范围还是不难的，只要结合大致轮廓，再稍加分析，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是布丹沼泽！

小桑将地图收进衣袖中，环视四周，基本很难再在这里找到什么了，便飞身跃上马车所在的高处。

月寒枝也已经将那具冻尸收拾妥当，老巴图在一旁为他打下手，阿萨姆今日终于被小桑解开了哑，一时正是兴奋的时候，瞧着月寒枝双手飞花走月一般在那冻成冰块的尸体上忙碌，只兴奋地在一旁上串下跳，乐不可支，不时发出一阵愉悦的“吱吱”叫声。

“有何发现？”

小桑将那把佩剑小心地擦拭干净，收进披风夹层里绑好，方才一撩宽大的衣摆，蹲到月寒枝身爆问道。

“很多”

月寒枝手中动作未停，依旧在飞快地解剖着尸体的腹腔，动作迅捷，游刃有余，令人眼花缭乱。

“说说吧”

“首先是那边的衣物，你看，可有何发现”月寒枝下巴一抬，指向对面地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堆黑色衣物，那都是老巴图帮着烤干、收拾齐整的。

小桑闻言，挪到火堆另一面的老巴图身爆将那堆衣物打开，平铺在雪地上。细细敲了半晌，小桑发现了端弥！黑色外袍的衣领内侧，有一处不起眼的小角，上头绣着一只怪鸟！黑色的绣犀若不细瞧，常人绝对发现不了。那鸟造型古怪，不是极北所有，长翎，尾羽短粗利落，有喙，眼大。小桑将闹鸟端详良久，蓦地灵光一闪，如果没有猜错，这是栖沙雁！天下间，只有子合国才可能有的鸟！

“栖沙雁？”

“嗯”

果然不错！月寒枝低着头，从鼻腔中哼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字，而后便不吭声了。

小桑没等到他下一步的指示，便继续瞧着那一堆衣物来，这位谪仙的意思，是衣物中还有什么线索么？

不多时，小桑又找出了几点不对来。

首先，子合国位于圣元大陆的西方，沙漠面积占到国土的三分之二，从子合到极北，无论是从那一条路赚都需要经过雁回山西侧的大沙漠，但这一堆衣物中，并未发现有丝毫滞存的细沙颗粒！

其次，问题出在裤子上！子合人穿衣，习惯性将裤腿下半部分用绳子抽紧，以此来减少身体内与空气的接触，减少水分流失。而在这堆衣物中的长裤，无论是棉裤，还是外层的夹裤，其上虽也有抽绳留下的勒痕，但也未免过于刻意了！竟然连棉裤上都有一条异常深刻的痕迹，甚至，这道痕迹比外层的夹裤上的还要深刻！

最后，是衣物的味道，子合人外出，尤其爱好携带一种干燥的黑胡椒大饼做干粮，并且，他们会将那些味道刺鼻的大饼背在身上，这样一来，黑胡椒的味道就难免地，会残留在衣物上，但是，在这件衣物上，小桑并未发现这种可以说是地域标示性的东西！

“沙子，抽绳，黑胡椒，对么”

“嗯”

“解剖完了？有哪些发现？”

“有。其一，尸体牙缝中残留着一小片儿辣椒皮！这是沿海国家才能从海外商队那里买来的东西，由此，可以将范围缩小到大梁、东盛两国。”

“其二，尸体呼吸道、肺部都有早前就冻伤的痕迹，这说明，他并不习惯呼吸这里冰冷的空气。东盛北部已经接连大苍山，冬季温度极低，因此，这些人所在地的范围可以再往南推移，也就是在东盛京城以南。”

“其三，肠胃之中，残留有尚未消化的糕点，虽然已经冻得冷硬，但尚可以辨认，应该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