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姜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惨然一笑：“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排山倒海、腾云驾雾，真的有人可以长生不老。”

“排山倒海、腾云驾雾，不过是高阶修士的手段罢了。至于成生不老……”他苦笑，“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修士也有寿命，不过比一般人略长而已，寿元一到，仍然会死去。”

“没人得道成仙么？”

“几万年了，无数修士都停留在元婴期，连化神期都是少见的。”

“……”那还修什么仙？她没问出口，她懂，哪怕不能得道成仙，活个几百岁，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梦想了。

“那你与怪老头有什么仇？”说道黑虚道人，姜曦简直恨得牙痒痒。

“黑虚道人一个很有名的散修，虽无门派，但却实力强横。有次我外出游历，恰逢寻到一处前辈洞府，与其他几个同辈修士一起去寻宝，其中就有黑虚的孙子。谁知恰好被我寻到机缘，那人欲杀人夺宝，谁知实力不够，反被我所杀。黑虚应是在他身上留有秘术，知道是我杀了他孙子，便来找我寻仇。”

“……”如此姜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怨怪自己倒霉了。毕竟顾辰的确有愧于她，但她是实在不知道在生死面前，这愧疚能否支撑他保住她的性命。

在修士眼中，凡人如蝼蚁，顾辰是此刻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要紧紧抓住。

不过，知道了天地间竟然还有这么个神奇的世界，倒是令她有几分神往。

可是也仅是几分罢了。她觉得自己活得很幸福，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爹，将来能够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她也是知足了。

而对于黑虚道人视人命如草芥，她虽有几分不满，却也是无法反驳。且不论那修仙界，仅仅对于自己，可不也是如此？

她父亲姜康虽贵为骠骑大将军，威名赫赫，是名副其实的东临战神。但也正是如此，易惹人生妒，且暗含功高盖主的危机。

“功高盖主”，姜曦自是明白这个词究竟隐含着多少危险，几乎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忍受百姓对朝臣的崇拜超越自己的，更遑论那个人还是自己将来的岳父。

她深爱着百里赞，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但与此同时，她脑袋还是清醒的，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爱将亲生父亲的性命拿去当赌注。

所以，她步步为营，除掉了大部分可能威胁姜家的人，然后，再慢慢地稳住百里赞。

其过程中，不知有多少老狐狸栽在了她手上，不知有多少家族血流成河。

虽其中大部分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也不乏无辜之人，或被牵连，或被当做她诱敌深入的诱饵。是以，她看似洁白的双手，暗中早已染满人的鲜血。

可是她不后悔，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不是你杀掉他，就是他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