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阻且长（2/2）

“爹，明夜是个好姑娘不是那种寻常的青楼女子，而且她已经给自己赎了身不再是风尘中人了。”张云奇的头在父亲的一通责骂中越来越低，在父亲说完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头直了起来。

“你闭嘴！”张老爷大声呵斥道。

张夫人这时总算是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刚才自己觉着面前这姑娘的名字耳熟，楚明夜这个名字不就是帝都里面跟自己儿子纠缠不清的那个青楼女子吗。儿子在帝都的那些风流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二，想不到面前这个端庄得体的女子竟就是那个艳名盛传帝都的一代名妓，这倒是让她颇为诧异。

然而诧异归诧异，张夫人也觉着儿子这一次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胡闹，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回家来这像什么话，他们张家在这叶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世家，这要是传出去被乡亲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后里议论呢，这让他们张家的脸面以后要往哪摆！难怪老爷要发那么大的火，这奇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奇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张夫人埋怨道。

“娘，明夜她对我情深义重，我也是真心喜欢她，所以今日我带明夜回来就是就是希望爹娘可以接纳明夜，成全我跟明夜的婚事。”

到了这个地步张云奇也不再畏手畏脚了，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张云奇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说的很是坚决，楚明夜听的一清二楚，这话像是一道光一下子就照亮了她连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忧虑，为了这句话她突然觉着她所受的一切都值得了。

然而这句话听在张老爷心里却是宛如惊雷让他听的心惊肉跳，他一把抓过身边茶几上的水杯猛地摔在地上，“啪”地一声茶盏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张老爷听清楚了那句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就是因为他听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不敢相信，他气的浑身颤抖地大声追问。

“我要娶明夜，求爹娘成全。”张云奇看了眼暴怒的父亲沉默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

“奇儿，你说什么疯话呢！哪有正经人家的孩子会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你可不要再乱说胡话惹你爹生气了。”张夫人双手用力地拉着儿子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

“娘，明夜是个好姑娘，她已经给自己赎了身不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你闭嘴！气死我了！我没你这个儿子！”张老爷再度对着张云奇愤怒地呵斥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劝啊！我们辛辛苦苦送你去帝都读书你就学了这些吗？你说你好的不学就学会了跟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你这样让你爹怎么办？让我们张家怎么办？难道你以后想让别人在背后戳着你爹的脊梁骨议论我们张家，说我们张家的少爷居然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你这是要气死我们吗？”

张夫人也生气了，她也开始斥责起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来，她的声音在不断地提高着，尖利的语调一声高过一声。她斥责完自己的儿子后注意到了旁边一直安静地站着的楚明夜，她想都怪这个女人，肯定是她迷惑了自己的儿子不然奇儿不会变这样，想到这里她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都怪你这个女人，你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汤害的我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走，我们张家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张家！”张夫人走到楚明夜面前一边斥责后者一边动手将楚明夜往外面拉。

“娘，你干什么？”张云奇将母亲拉开，身子挡在楚明夜面前。

“当然是把这个坏女人赶出去啊，我们家里不欢迎这种人！”张夫人继续动手拉扯楚明夜。

“娘，明夜是我带回来的，你要是要赶她走的话就把我也一起赶走吧。”张云奇继续挡在母亲面前，坚定地说道。

“你！...”张夫人气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让他走，我没他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张老爷这时又开口，语气严肃而又坚决地说道。

“老爷，你...”张夫人正要开口劝劝正在气头上的老伴然而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老爷后面的话给打断了。

“让他走，只要他还跟这个女人有一天瓜葛就不要回这个家，不要认我这个爹，我也更没有他这个儿子！”

楚明夜被张云奇牵着的手走出了张家这个朱门大院，就像她进去时是他牵着她的手，出来的时候还是他牵着她的手。这一进一出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牵着她手进出的这个人，进去的时候牵着她的那只手是欢快的是带着些许希望的，出来的这只手是失落的是无奈的。

楚明夜用力地握紧了这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她希望自己手上传递过去的力气能让这身边的人不至于那么失落和无奈。

张云奇感受到了那手里传来的力量，他同样用力握紧了这传给他力量的手。“明夜，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傻瓜，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反倒是因为我让你为难了。”楚明夜微笑地望着他柔声说道。

张云奇闻言温和地笑了起来，他也没再说什么回头望了一眼这熟悉无比的家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拉着楚明夜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我们走吧。”他对她说。

楚明夜跟在张云奇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前面带路，他们走过了繁华的街道，他们穿过了拥挤的人群，他们一直在往前走，她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知怎的就突然觉着现在正走的这条路竟跟那人生路那般相似，你不知道它的最后终点是在哪里更不知到这一路走去中途又会有什么挫折亦或是惊喜在等待着你，在你踏上这条人生路的时候你就已经别无选择了，你只能不断地往前走才知道这条路上究竟会出现什么得到什么。这就像她现在的情况，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叶城这个陌生的城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在这里她又将以什么被接纳和对待，此时的她只知道跟着他走，一直往前走。

其实管它是现在要去哪里，管它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只要一直牵着他的手跟着他走，去哪里做什么对她来讲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只要有他就足够了，足够让她坦然面对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