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开局（2/2）

丽夫人想跳这盈天舞原是不够格的，这支舞在张国只有戚永青已故的母后一人跳过而已，也没有明文规定必须由王后一人可舞，只是她邀请的伴奏是王后，这样的画面在一起，大家都自会明白其中的深意。

丽夫人见她回答得如此爽快，倒有几分狐疑，“姐姐莫要多想，妹妹只是单纯地想把仲秋办好，一来姐姐在短时间内难以学会翩窕、惊秋两种舞步，二来我们姐妹也不想你多操劳，三来姐姐你毕竟睿国而来还不熟悉张国的礼仪规矩，还请姐姐熬过今年，莫要怪妹妹喧宾夺主才好啊。”丽夫人笑脸对她，条理分明。

“是呀，姐姐，丽夫人可都在为你着想呢。”说话的这位莹美人长相也是清纯水灵，敢情戚永青就喜欢这类长得温柔可爱型的人儿？难怪那日在书房，他对她说她只是为他的后宫锦上添花而已，想到这里，曲婷微微一笑。

曲婷的笑容真切，让美人舒心，“莹美人，你说的是。对了，妤美人身体不好，怎么也来了？”

“回王后，妾妹近来身体好转不少，莹美人邀我陪同请安，妾妹也是理应前来的。”曲婷见她态度谦逊，看着倒是喜欢。

“灵薇，给各位美人添些睿国的甜茶。”奉茶一事唯有灵薇亲自做曲婷才放心。

“恩，好茶，姐姐这茶轻淡酣爽，又沁人脾痱，还带甜味，真好喝。”莹美人喜欢得很，连连夸赞，其他美人也频频点头。

“味道是好，但这清甜的口味可比不上王上前日赐我的云脱梅酒，味香纯浓啊。”丽夫人原是来给她个下马威的，没想到她这么好对付，现在还请她们喝茶，惹得大家都忘了本意。

“妤美人，茶不好喝吗？”而曲婷的目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好喝。”妤美人勉强挤出笑容，略有沉思地又喝了一口。

“各位妹妹，若是喜欢我这里的茶水点心，大可常常过来，我管灵薇多做些便是。”话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不希望她们常常来烦扰，看着妤美人若有所思的样子，那就对了，她请灵薇奉上的是睿国著名的蔷薇水果蜜茶，而唯独妤美人的杯中却是南海盐水，涩口至极。

场面已是尾声，妤美人却一直看着曲婷，思忖良久。众人散去之后，曲婷依然坐在原位上端着自己的那杯茶，跟妤美人的那杯一样，极难入口，根本不想再喝第二口。

入夜，微凉，可在栖云宫却有丝寒冷，曲婷踩着脚下玄黑的理石，慢慢地在宫内踱步。

“王后怎么睡不着？”婢女兰汀并未通传来人，想必只有王上了。

“士兵操练得如何？”曲婷明白他那只是客套。

“没有宫外的信息来源了吗？”戚永青明知故问，他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醒他方筝是在宫外为她传递消息的，这样自断退路的行为想必只有她做得出来。

“定是操练得很好，定能完成此行目的。”看他语气起伏有序，还有心情对她调侃，她也了然心意，说罢，便往栖云宫外走。

“入夜后，张国宫闱是不允许随便走动的。”戚永青虽这么说，脚步却跟上了她。

“王上随行，那就不是‘随便’了。”栖云宫阴冷，困在里面已有多日，再不找个美丽的夜色散散心，人就憋坏了。

“王上，为何如此轻易地就将黄灵石给了臣妾？”

“不如王后直接问寡人为何一直不肯给她。”她想知道的事情太多。

夜色安宁净美，渺渺歌声从空气里游来，吸入心脾，流连忘返，“好美啊，王上后宫之内竟有如此天籁之音……真是可以堪比南海鲛人的造诣了，只可惜歌中幽怨，此人怕是过得不好吧。”如果曲婷猜的没错，这悠长的歌声出自妤美人的滟水宫。

戚永青眉间微皱但转瞬即逝，她在试探他，她了解得很清楚，她要灵石到底想做什么？

“悦耳也罢，幽怨也罢，只是歌声而已，不必介怀。”戚永青说得清淡，但眼眸里的忧愁却被月光放大得分外明显。

“不必介怀？”曲婷煞是关心的模样问道。

“……”戚永青默然，旋即又朝她一笑，“王后怎么关心起本王了？”

“关心王上是臣妾的本分。”但她更关心妤美人手中的蓝灵石。

这话说得太假，但听着耳顺，“妤美人一直管本王要，本王只好把它给你，你保管起来，安全。”戚永青的笑容仿佛这秋夜的月光一样洒脱。

“既然给了臣妾，那便是臣妾的。”曲婷目光坚定，反驳他的保管一说。

“自然是你的。”正如她所说，既然给了她就便是她的。

歌声飘渺了起来，像是停了，又像是余音还在萦绕，扩散在这蒙蒙的夜色里，无边缱绻。

秋赏明月，最是让人暖心，她不禁抬头看看朗朗夜空，看得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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