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装什么正人君子？（万更）（1/2）

206

锦云城。

陌杉神色有些凝重，看到夜白宇正在旁边恶趣味地戳儿子的脸也懒得理会了，因为她很担心云翊……

西风城容华楼的俞娘传过来的消息，明珏很可能就是墨凉杀的。当夜云翊被人暗算没有跟墨凉一起去，墨凉杀了明珏之后中了一箭受了伤，之后不知所踪。云翊第二天回来脸上被人划了一刀，而临清轩后院云翊的房间里有一个**的女人……

这些事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阴谋。陌杉没有怀疑过墨凉，因为这是云翊认定的女人，陌杉所见到的墨凉也的确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只是……墨凉的师父……

陌杉心中一冷。这次的事情，定然有人在暗中作祟，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在暗中的那个老怪物，陌杉的师父……

听说云翊已经在回锦云城的路上了，陌杉只能下令九华阁接着寻找墨凉和穆煜等人，其他的等云翊回来之后再说了……

“阿夜，别戳了，你儿子都要被你戳丑了。”陌杉瞪了夜白宇一眼，把他还在儿子脸上作乱的手给挥开了。虽然曾经陌杉也喜欢戳儿子的脸，不过后来觉得如果真把儿子脸上戳出来俩酒窝就不帅了，于是就不再戳了，只是夜白宇却一直十分喜爱这项活动……

“他喜欢我戳他的脸。”夜白宇睁着眼睛说瞎话。

陌杉把大胖儿子抱了起来说：“你戳自己的脸吧，你应该很喜欢。”

夜九辰软软的小胳膊抱着亲亲娘亲的脖子，留给自家老爹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如今是正月底，去年九月初九出生的夜九辰，如今已经快五个月大了，不仅容貌完全遗传了自家老爹，就连性格都像极了夜白宇。首先，夜九辰是个十分高冷的娃娃，不喜欢哭，也不喜欢笑，经常就是一副高冷的傲娇脸，看着一众大人在他面前唱念做打想逗他笑……说夜九辰像极了夜白宇还有一点，夜九辰很黏陌杉，却对夜白宇表现得十分冷淡。就连夜白宇天天戳他的脸，他最多也就是翻个白眼，然后默默地躺在那里任由夜白宇戳，不哭也不笑，完全无视……

夜国一个无名山谷中。

明蝶和姚谦在这里陪着性格怪异的晋老头过了个年。过年的时候晋老头还专门去集市上偷了不少年货回来，明蝶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吃完饭之后晋老头就催着他们赶紧去休息：“你们是怎么回事？丫头你的肚子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小子你是不是不行？”

明蝶红着脸回了房间，姚谦随后也跟了进去。明蝶低着头坐在床边，姚谦依旧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依旧是背对着明蝶。闭上眼睛又睁开，转头看着明蝶说：“师父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早点休息吧。”

“嗯。”明蝶微微点头，脱鞋上床躺下了。她跟姚谦在这个地方也住了一段时间了，每天算是朝夕相对，晚上还住在同一个房间。姚谦是个正人君子，除了那次命悬一线的特殊情况，他们之间一直都客气有礼。即便晋老头天天在念叨着什么徒孙，两人也都只是听听而已，没有当做一回事。

只是姚谦和明蝶没把晋老头的话当回事，晋老头却是认真的，而且最近后知后觉地发现姚谦和明蝶之间似乎不是很对劲。

所以，除夕之夜，晋老头十分老不羞地决定去听一下徒弟的墙角，看看他们有没有在给他造小徒孙。

他趴在窗户下面听了好大一会儿，房间里面十分安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这么早就睡了？那小子难道真的不行？”晋老头想这样可不行啊，他这辈子无妻无子，看姚谦还算顺眼，是真的打算让姚谦和明蝶给他弄个小徒孙出来玩玩儿的，如今这样怎么可以？

于是晋老头直接悄无声息地飞身上了姚谦和明蝶所住房间的屋顶，轻轻掀开了屋顶上盖着的稻草，从露出来的一个缝里面看了下去，一看之下，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床上躺着一个人，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这样他的小徒孙要到猴年马月才会出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晋老头原本想直接下去教训姚谦一顿，眼珠子一转又改变主意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晋老头当然清楚自家徒弟是个什么性子。不过晋老头对姚谦这样的行为是嗤之以鼻的，跟那么美丽的姑娘天天共处一室竟然啥都没干，真是太不男人了！生活这么无聊，装什么正人君子？！

于是晋老头决定要推姚谦一把。不过如今晋老头对姚谦用毒用药都没有用了，因为姚谦在他的刻意培养之下已经成为了百毒不侵的药人，就连春药媚药之类的东西对姚谦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晋老头想啊想，想了一整夜，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第二天姚谦和明蝶见到顶着黑眼圈和鸡窝头的晋老头的时候，总觉得这老头看着他们俩的眼神有些诡异……

晚饭前，明蝶在厨房忙，姚谦在帮忙，晋老头看着面前已经放好的碗碟和茶杯，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红彤彤的果子，伸手一捏，红色的果汁就流进了一个茶杯里面，遇水之后很快变得没有颜色。晋老头起身把手中剩下的果子扔得远远的，回来就看到姚谦和明蝶已经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了。

“来来来，赶紧吃饭，老头我饿死了。”晋老头笑呵呵地说，吃了一口菜之后就夸明蝶，“丫头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哈哈！老头我真是太有口服了！”

“师父喜欢就好。”明蝶微笑着说。

看到姚谦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晋老头眼中闪过一道鬼畜的光芒。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晋老头突然举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来来来！咱们师徒三个以茶代酒喝一杯，祝愿老头我的小徒孙早点到来。”

明蝶的脸又红了，可是晋老头催着他们赶快举杯，姚谦和明蝶也只能把杯子举起来跟晋老头碰了一下，晋老头看到姚谦神色如常地喝了手中那杯茶，瞬间心花怒放，他的小徒孙很快就要来啦！

吃过晚饭之后，明蝶去收拾了，姚谦先回了房间。等明蝶收拾完又洗漱好之后回到房间，就看到姚谦已经背对着床坐在椅子上了，她进来他也没有动。

明蝶有些奇怪，想着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姚谦应该不会睡着了吧。

“姚谦？”明蝶轻轻叫了一声，姚谦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出声，明蝶想着姚谦应该是睡着了，就脱掉鞋子上了床盖好被子。

只是明蝶微微偏头就看到姚谦身子似乎动了一下，她神色有些疑惑地又叫了一声：“姚谦？”

“我没事，你睡吧……”姚谦没有回头，而明蝶明显感觉姚谦的声音不太对劲，当即起身下床走了过去。

明蝶站在姚谦面前，就看到姚谦脸色涨红满头大汗地坐在那里，双目紧紧地闭着，双手握拳紧紧地抓着椅子，似乎强忍着痛苦……

“你怎么了？”明蝶神色有些焦急地碰了一下姚谦的肩膀，就感觉到姚谦的身子抖了一下……

“我……没事……”姚谦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你这样怎么会没事呢？我去找师父。”明蝶话落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姚谦拉住了。

明蝶感觉到姚谦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烫得吓人，心中更是觉得不安：“姚谦，你病了，我去找师父。”

“不要。”姚谦猛然睁开眼睛，明蝶就看到姚谦双目赤红地看着她，那个眼神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我没事，你回去躺着不用管我。”姚谦猛然攥紧了明蝶的手，又突然甩开，然后闭上了眼睛，汗珠还在不断地从脸上滑落下去……

“姚谦……”

明蝶还想说什么却被姚谦厉声打断了：“我让你回去！”

明蝶心中一惊，看着姚谦的样子心中一动，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中媚药了？”

“不是媚药。”姚谦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是魅果……”如果是正常的媚药的话，姚谦根本就不怕，因为对他没有用。谁知道晋老头竟然找到了魅果这种奇葩的东西，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果汁挤在了姚谦的茶水里面。

魅果并不是媚药，而是一种自然生长的果子，十分罕见。不成熟的魅果是青色的，味道酸甜可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而一旦魅果熟透成为深红色，它的果汁就会有强烈的催情作用。成熟的魅果果汁不是药也不是毒，对人体也没有伤害，姚谦对此并不能免疫。只是魅果的催情作用十分强烈，而且持续时间长达三个时辰，熬过去的话其实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姚谦对此很清楚。

明蝶却不知道魅果是什么，只是觉得跟媚药应该差不多，看姚谦痛苦的样子十分不忍，心中也能想到这肯定是晋老头的恶作剧，就开口说道：“我去求师父给解药。”

“没有用。”姚谦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你回去睡觉，我明天就没事了。”

明蝶依旧十分担忧，回去躺下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过了一会儿之后又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盆冷水过来放在地上，拧了一个帕子想给姚谦擦汗，可是刚刚擦了两下，她的手腕就被姚谦抓住了……

姚谦猛然睁开眼睛，双目赤红地看着明蝶说：“我让你回去休息你没听到吗？！”

“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太难受……”明蝶低着头，被自己声音里的委屈吓了一跳。

那边姚谦闻着明蝶身上的清香，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脸庞，喉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两下，强迫自己再次闭上眼睛冷声说：“回去，不要多此一举！”

明蝶心中一沉，低头把帕子放回水盆里面，转身走了回去，躺在床上，背对着姚谦那边，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事实上，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最初明蝶是容华楼里的琴伎，还毁了容，姚谦是主子，就算那个时候，姚谦都没有对明蝶说过一句重话。如今两人也算患难之交，自从那晚之后，姚谦一直都没表示过什么，明蝶觉得姚谦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意思，心中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她虽然出自皇室是个公主，但却嫁过人，不是清白之身，而且她现在就连原本的身份都不能用了，在明蝶心中，自己是配不上姚谦的……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由理智来控制。明蝶跟姚谦一次次遇见，直到仿佛被命运安排的朝夕相对，明蝶心底对姚谦早已经有了好感，因为她欣赏姚谦的正直善良重情重义，羡慕姚谦对妹妹的疼爱，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会想，如果她不是在嫁人毁容又假死之后才遇到姚谦，那该有多好……

那些明蝶为姚谦弹奏的唱过的花好圆月，姚谦听在耳中，明蝶却已经记在了心里……而刚刚姚谦的语气让明蝶意识到一件事，她终究还是奢望了……

房间里的灯烛一直都没有熄灭，姚谦在不停地流汗，明蝶却在默默地流泪，两个人背对着背，明明就在一个房间里，却是从相识以来第一次相距这么遥远。

魅果的功效真的太刚猛了，姚谦实在难以忍受，猛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却一脚踢到了身旁的水盆，看着打翻的水盆和地上的帕子，姚谦眼神一暗，转头就看到明蝶眼神错愕地看着他，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你哭了？”姚谦看着明蝶开口，声音透出一股喑哑。

明蝶看了一眼姚谦，心中实在是觉得委屈，猛然又躺下去，拉住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姚谦看着被子下面微微颤动的肩膀，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走到了床边，伸手就把明蝶的被子给拉开了，看着眼前窈窕的女子曲线，姚谦的眼神更加幽暗了……

他强迫自己偏头不去看明蝶，声音喑哑地问：“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明蝶难得说出如此任性的话，姚谦听到明蝶的话，眼神又落在了她的身上，就看到了明蝶眼底的一丝黯然……

“你为什么哭？告诉我。”姚谦看着明蝶问。

明蝶看着姚谦的样子，心中一横，仰头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

姚谦神色一怔，立刻摇头：“我没有。”

“我只不过给你擦个汗，你就凶我……”明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姚谦就觉得自己满心的委屈，她忘了矜持和冷静，忘了大方得体，就那么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姚谦，像一个对情人发脾气的任性小姑娘一样，说出了那样的话。

“我没有……”姚谦看着明蝶眼角未干的泪水，下意识地伸手就抚了上去。

姚谦拭去了明蝶眼角的泪水，却让自己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他猛然收回自己有些不受控制的手，转身背对着明蝶说：“我……我……”

“你怎么？”明蝶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姚谦的背影问。

“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冒犯了你……”姚谦声音喑哑地说。

明蝶心中一震，看着姚谦的背影喃喃地问：“你……”姚谦是什么意思……

姚谦没有转身，背对着明蝶说：“我喜欢你，我想等我们回到锦云城之后娶你为妻……我不想委屈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早在飞星城容华楼，姚谦第一次见到明蝶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吧。不然一向不近女色的九华阁姚护法，为何会破天荒地从飞星城容华楼里带走了一个琴伎。在明蝶待在锦云城容华楼的那段时间，姚谦无事的时候总是会过去，就那么静静地听着明蝶弹琴，从来没有再找过别的琴伎，甚至要求明蝶去学唱他最爱的那首曲子……

先前被晋老头带着回到锦云城，姚谦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吕宝元和云翊，却跟他们擦肩而过，心中要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而就在那个时候，明蝶一眼就认出了他！姚谦知道，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明蝶认得他，即便他当时面目全非。

之后明蝶被晋老头带来了这里，姚谦心中是有愧疚的，因为觉得是自己给明蝶招来了无妄之灾，只是明蝶却总是笑着对他说没有关系，就那样不哭不闹，安心地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干着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粗活，没有一句怨言，让人根本无法把她和西岩国的蝶舞公主联系起来。

姚谦默默地把明蝶的身影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中，笑起来的明蝶明艳动人，在厨房做饭的明蝶贤惠细心，安静下来看书的明蝶美得就像是一幅画……曾经很多个夜晚，明蝶睡着的时候，姚谦都会静悄悄地转身，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看着看着就笑了，突然觉得在这个粗陋的地方，其实也有一份幸福在……

一直到姚谦被龙斑蛇咬了之后命悬一线，当他醒过来看到在自己怀中哭成泪人，为了唱曲唤醒自己嗓子都哑了的明蝶，心中除了满满的心疼，还坚定了一件事，他要娶明蝶为妻，因为他真的喜欢她，想跟她共度一生……

只是姚谦并没有对明蝶表白过，因为他希望未来他们回到锦云城之后，再正式对明蝶表白，风风光光地娶明蝶进门，因为他不想委屈了明蝶，他从不嫌弃明蝶的过往，在他眼中，明蝶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一切……

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姚谦不想在冲动之下唐突了明蝶。因为爱，所以尊重，所以珍惜。他会在明蝶为他擦汗的时候说出那样的重话，是因为他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