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一种感觉叫心疼（2/2）

蓦地，琴声戛然而止。涵谖疑惑的转头，对上一双淡漠的绿眸，忽的，对方在看清楚涵谖的全容后，原本冷淡的眸子迸发出惊喜的神色，男孩飞奔向涵谖，惊喜的大呼道：“郗儿！”一声简单的“郗儿”包含了太多情愫，思念，喜悦，感伤，惊喜 。少年在走近涵谖后，忽然，原本充斥着喜悦的眸子瞬息间又黯淡了下去，原来，不是她，原来，还是我，太想她了吗？“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是我打断了你的琴声，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涵谖抱歉的笑了笑，同时也惊讶对方的中文水平之高。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我记得我说过谁都不许踏入这里。”男孩的语气很冷淡。

“我听到琴声就来了。”涵谖不以为然道。

“琴声?你会弹吗？”少年依然是一副冷淡的语气。

“会啊，你刚才弹的悲怆第三章是我最喜欢的一首钢琴奏鸣曲。”涵谖也不气恼。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涵谖不客气地直接来到钢琴前坐下，坐定后，开始演奏，手指飞快的在黑白的琴键上掠过，琴声如天籁，少年忧郁的脸上露出难得的赞许。

曲落。“啪啪啪”少年赞赏的鼓掌，“精彩。”

“谢谢。”涵谖微笑，没有转身，静静地看着黑白的琴键。

“不过少了一些东西。”少年微笑。

“我知道，所以听到你的琴声才会忍不住过来。”涵谖依旧盯着钢琴，没有转身。

“你很聪明。”少年赞许道。

“谢谢，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涵谖提问。

少年微微的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淡漠，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这首曲子的主调是悲，可你的演奏中却没有体现这一点，反而却不自觉的以轻松为主调，所以达不到精髓。

“我也知道，可是我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行，所以我想知道方法。”涵谖抬眸。

“经历。”少年淡淡地说了一句。

“经历？”涵谖疑惑道，缓缓起身。

“是的，经历。以后你可以常来这里。”少年坐下，继续弹琴。

“你叫什么？”涵谖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依旧沉浸在琴声中。

涵谖见对方没有回答，只好无奈的出门。

“西尔。”少年在涵谖即将跨出门时，缓缓开口。涵谖疑惑的转身，对方还在弹琴，琴声悲鸣。

涵谖出门，轻轻的把门带上。 琴声，依旧悲伤哀怨......

三

金秋的操场总是充满活力的，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在落枫隆重举行。

涵谖则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强拉着叶瑾宸，美名其曰说要到操场上看运动会，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叶瑾宸竟然也没有拒绝，一直很顺从，不过涵谖也没有起什么疑心，校园的广播响起，是播报运动员名单的。

“落枫第71届校运会进入最后一个环节，一万米马拉松，请各位运动员到司令台领取号码牌。001号，10b1班秦宇，002号，30c6班白浅语......073号，20a1班，咳咳咳，叶瑾宸。”播报员看到叶瑾宸的名字，不禁大吃一惊。

而叶瑾宸的脸色铁青，转头看向身旁努力憋着笑的涵谖，没猜错的话，凶手就是她了。涵谖看着叶瑾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禁有点担心，会不会太狠了？不过很快，涵谖就没有了恶作剧的块感，反而更加怨毒的看向叶瑾宸那得意的俊脸。因为，广播的那平淡的声音悠然传入涵谖耳中：“077号，20a1班，慕涵谖......”

“走吧，原来我们这么有默契啊。”叶瑾宸略带挑衅的说道。

“哼！”涵谖狠狠的白了叶瑾宸一眼，跑就跑，本小姐才不怕你呢。

或许是因为听到叶瑾宸参加了长跑吧，操场上乌压压的有许多人。

“嘭！”鸣枪的声音响彻操场上空。

涵谖开始的几圈保存着体力，可是慢慢的，喉咙中开始有了丝丝血腥味，操场上原本有15个运动员，可是慢慢的，13个都加入了观众行列。“谖谖，跑不动就停下来吧，已经第11圈了。”米姿暶在旁边捉急的喊道。

“宸会长，宸会长，宸会长。”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加油声，叶瑾宸粉丝可真多，涵谖心里不爽道。

“涵谖，加油，坚持不下就停下来，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林施瓀也在旁边给涵谖加油。涵谖忽然好感动，原来，去掉了身份，还是有两个好朋友的不是吗，可是，好像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视线越来越模糊，脚步也慢慢乱了起来，呼吸愈发急促了，黏稠的汗水浸湿了涵谖乌黑的发丝，一缕一缕的粘在脸颊上，失去了原来飞扬时的骄傲。身上罩着的t恤早已湿透了大半。

还有8圈了吧，加油，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涵谖给自己打气。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喉咙中难受的血腥味愈发清晰了。本来就讨厌跑步，对她来说，跑了这么多圈，已经算是一大奇迹了。

明明是嘈杂的操场，可在涵谖看来，只是模糊的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一丝声音，到了最后，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就像被白光充斥着的神域，看不到一物一景，安静，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大清，如此的可怕慑人，唯有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能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

“看来，要输了。”涵谖轻齿双唇，轻轻吐出一句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的话音。恍惚着慢慢倒下，却没有意料中的倒在冰冷的操场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充斥着清淡却让人安心的薄荷香，隐约中听见璇儿他们不知所措的叫声，隐约中看见一张布满汗珠，神色十分焦躁的俊颜，隐约中被人橫抱起来，隐约中听到对方紧张的心跳和......心疼，隐约中......隐约中......

娇俏的晚霞映入白色的豪华病房，添了一丝曚昽，更添了一丝梦幻。

叶瑾宸此时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和慵懒，眉宇间添了一丝心疼。病*上虚弱到不沾一丝血色的人儿，苍白的面容近乎透明，原本淡粉的双唇此时白的微微泛紫，长而卷的羽睫因眼角的抽抖而微微颤动，女孩绝美的脸庞上张扬着虚弱。叶瑾宸忽然绝得心疼不已，无尽的愧疚充斥着脑海，氤氲的脸上写满了懊恼和歉疚。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叶瑾宸虚弱并带着心疼的俊颜，左耳的银色耳钉，此时显得有些颓废。涵谖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发现是医院，左手一片冰冷的触感，是点滴，视线又落回叶瑾宸的身上，对方投来关怀的眼神，“还好吗？”语气是无尽的温柔。这倒让涵谖有点受*若惊。

“没事。”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面色已慢慢恢复红润。作势要起身。叶瑾宸赶忙拿过枕头将之靠在涵谖的身后。

涵谖看了看门外，指着门口，转头。

“他们被我赶走了。”叶瑾宸一下子便猜到了涵谖的心思。

“为什么？”涵谖满脸黑线。

“一个是因为人多太吵了，第二嘛......”叶瑾宸坏笑着逼近涵谖。“要那么多电灯泡干嘛？又不能吃。”涵谖的脸竟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该死的，你也太不争气了吧。

涵谖急忙转头，“再过来我喊非礼了。”

“嘭。”一声很轻的碰撞声。叶瑾宸和涵谖两个人一齐倒在特大号病*上。涵谖被无语的压在身下动弹不了。“喂，起来啊，别装死人，再不起来我喊非礼了。”涵谖的威胁毫无威慑力。很快，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涵谖用力一推，叶瑾宸整个人翻身倒向另一侧。

涵谖立刻起身，“啪。”点滴断了，涵谖也管不了那么多，简单粗暴，一把扯下手背上的针头随地一扔。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别吓我，醒醒啊，快醒醒啊，别吓我。”涵谖看着*上绝美的少年没有动静，心没来由的一紧，生怕他有什么事。“你不能有事啊，快醒醒啊，貌似我才是病号诶，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插队是很可耻的。你那么坏，对我那么糟糕，还总是要我做这做那的，可是坏人应该有恶报的，你这么死了，怎么解我的心头之恨啊，快起来啦。”涵谖没心没肺的说着满口烂话，她现在好难过，明知道他有可能是装的，可是还是很难过，没有任何理由。

“行了，我死不了，再这么被你摇下去，我才真的要死了。”叶瑾宸好笑的抓住涵谖的一只胳膊。

“你，你你你，你竟然装死骗我！”涵谖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很不爽的指责道。

“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发呆哎，呆瓜。”叶瑾宸依旧是一副不怕死的笑嘻嘻的模样。

“哼！”涵谖生气的嘟嘴。

“别生气了，刚刚把你送医院来，连口水都没有喝，好歹我也跑了20圈，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反正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换你照顾我了。”叶瑾宸慵懒的笑着，左耳的银色耳钉散发着丝丝疲惫。涵谖转头，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摄人心魄的眸子，此时却充满了疲劳，刚才怎么没发现他的脸色那么苍白呢？

“对不起。”what？慕涵谖你道什么歉,涵谖在心里自我鄙视道。

“没关系的，小呆瓜。”叶瑾宸*溺地摸了摸涵谖的头，将头靠着手臂沉沉睡去。涵谖刚想拒绝那个“呆瓜”的称呼，但看到叶瑾宸虚弱的睡颜，心不由得软了。算了，不跟他计较了，我可是个大度的人。。

晚霞慵懒的撒进来，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叶瑾宸的身上，*上的少年是那么的安静，亚麻色的碎发随意的凌乱着，发丝下是一张俊逸的睡颜，静谧，美绝......

晚霞好久都没有这么美过了吧，是因为这个男孩吗？或许吧......

涵谖蜷曲着双腿，看了眼熟睡的少年，又向窗外看去，透过被余晖装饰的窗户，看向远方渐落的夕阳，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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