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实你也很自闭（1/2）

向光

遇到柯东阳，我觉得简直是我悲惨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我发誓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并不相信他真的跟谁打了赌，也想不起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他的，只是……

我坐在柯东阳的跑车里，看着不断倒退的建筑物，沉默。我想我的脸色应该是难看到了极点。

“宝贝，你不应该是这幅模样。”柯东阳依旧嘴角上扬着，可是却总给我一丝冷意。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是我的时间一向宝贵，不想也不能花费在这些不应该出现的人和物上。

他开着车，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确实很，赏心悦目。只是我的目光从不在他身上久留。

柯东阳是学校里的风流富二代，这是我对他的全部认知。只是现在我才发现，传闻中的他，跟我眼前的他，并不一样。

“那我应该是什么模样？”我问，我知道我很不耐烦，但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你不是很能说吗？上次见你说得挺多的，粗话也骂得挺顺溜。”

上次？哪个上次？在图书馆前吗，我记得我没说过粗口。

“柯东阳，我发誓我不认识你。”我发誓。

“你不需要认识我。”他又笑了。

柯东阳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他斜着脑袋看我。不可否认，当时的我真的怔住了，因为他的美丽。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可以摄人心魄的美丽，他那如黑洞般深邃的眼睛吸引着我，他似乎很得意，也很理所当然，想必已是习惯了。

当我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喘不过气了。他放大的俊脸就在我眼前，我推开他。柯东阳是什么时候吻的我，我完全不知道，我开始感到惊恐。我清楚地知道我惊恐的原因是什么。

柯东阳说:“跟想象中一样香甜。”

我想这个时候我应该给他一巴掌，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完全没有了力气。

“为什么是我？”我问。

柯东阳习惯性地勾唇:“就像突然发现了一株可怜的小草，它在劲风中摇曳，忍不住地想去摧残它。”

他圈住我，低头吻着我的额头，轻轻地说:“其实你也很自闭。”

我的内心，只有无尽的恐惧。在他面前，我几乎是透明的。

那天过后，我有两天没见过柯东阳。我几乎是感谢天感谢地般的感谢他的没出现。我照常上课，看书，写字，兼职。课程并不多，大多时间还是花在了我的兼职工作上。我在我原来属于我父亲的公司兼职一名小助理，名义上叫做文案策划，实际上他们从不让我策划什么。我也很清楚他们在顾虑什么，老实说我那亲爱的叔叔愿意赏我这个职位我都是要感谢天感谢地的了。我的叔叔向霖在我父母亲去世后，把属于我父亲的一切资产都收归他名下，当然除了我，他当然不会要我这个累赘。他用的什么手段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的我还在为父母亲的去世伤心，新闻就已经在报道我父亲的公司，天越，已经属于向霖的了。我在一瞬间内，失去了所有，包括最亲的人和金钱。那时我六岁。我是奶奶带大的，她在我十七岁那年病重，我根本没钱支付起医药费。我那亲爱的叔叔听闻赶来，在我不在奶奶病床前的时候，拔掉了奶奶的氧气瓶。向霖说:“她活着是一种折磨。”那时我发誓，一定要让向霖，死得很惨。可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潇洒地活着，比任何人都还要潇洒。

柯东楠约了我，在咖啡店里。我到的时候，她安静地坐着，看着咖啡杯出神。美丽的脸庞有些削瘦，眼睫毛低垂着，也不难看出那是一对怎样漂亮的眼睛。和那个人一样……我的心突地一跳。柯东楠，柯东阳……

原来是这样。

柯东楠看见我来，抬起头，对我展开笑颜。

“光。”

我几乎要叫出来。脑海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唤着，光。

“嗯。”我坐下，假装不经意地，随手翻起菜单，不去看她的眼睛。

“如果你聪明点，你就该知道我的时间和金钱都不应该花费在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地方上。”我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摇了摇头。

柯东楠以微笑回应我。她说:“我想天越给你的工资并不少。”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足够支付这一杯咖啡。”

“我一个月的工资当然可以支付起这里的一杯咖啡。别忘了我现在只是在兼职。”

“难道你只想在你父亲的公司下当一名小小的兼职人员？”柯东楠挑眉，明显在激我。

服务生端来咖啡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然后拿着匙子搅拌着咖啡。抬起头看见柯东楠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样子，叹口气。

“当然不是。属于我的，谁都夺不走。”

柯东楠笑了。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真是难得。想来是自闭症好了些。

“我会帮你的。如果需要的话。”

我眨下眼，“柯东阳是你的弟弟？”

柯东楠说:“是。怎么会问起他？”

“嗯……”我喝了一口咖啡，有点涩，“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柯东楠笑了，她说:“他只是一个孩子。”

我差点喷出来，孩子？

突然觉得受到干扰，我抬眼看去。柯东阳一身白色休闲装，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座位，面对着我，对我举了举杯。笑着。

柯东楠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