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烟笼寒水（2/2）

烟眉忙上前一步说，颜旧姐姐不必多礼，按岁数烟眉还少姐姐两年。叫我烟眉便好。颜旧忙说：表嫂不必自谦，按礼数，随意不得。颜旧知道在这个家自己是外戚，便步步小心，时时留意。要维持自己作为小姐的骄矜，唯恐心底的自卑被人看了去。烟眉一听，便再也不好推辞。

苏成业见两人相谈甚欢便说：颜旧有时间要带你表嫂到处走动走动，熟悉熟悉苏家。颜旧不好推辞，应声说好。

颜旧一路带着林烟眉缓缓走去，穿过左右回廊，走过假山池水，烟眉赞叹苏家宅子的鬼斧神工，恣意不失大体。虽不及林宅的堂皇庄重，却多了几分文人意气，新奇得叫人不忍移目。一路上，两人并不多说话，烟眉也不好开口多要解释，怕烦扰了颜姑娘。一路走马观花。

不觉已走到了一处偏院，名烟笼寒水。这里虽然凄清，却是十分别致。院内文人竹子错落，鲜花随意开放，景色别具一格。尤其喜爱的是葡萄藤架下边竟养了许多的扶郎花。迎风舞动，娇姿比自己阔袖上的金绣扶郎还要娇艳几分。就问这是个什么地方。

颜旧回答：这里是非格表哥生母最喜欢的院子，常用作休憩玩耍之地，以前我和非格表哥常来此处玩耍。如今只有青茹舅母的陪嫁大丫鬟时常来照看，才不致荒芜。见烟眉沉默不语又说道：舅母的陪嫁丫鬟叫绿淮，夫人死后，爱屋及乌，舅父对淮姨也十分偏爱。现在暗地里我们都把她看作是苏府的女主人了。烟眉自觉失态忙说，是这样啊。

颜旧最不想提及的还有，烟笼寒水还是她和她的非哥哥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弹七弦琴，他执红牙板，轻轻拍打，一声声和着节奏直敲进她的心里去。彼此眉目传情，无限温柔。累时吃着青茹舅母做的红豆圆子，谈天读书，好不惬意。

她隐隐觉得这样的情景时光从此要一去不返了。眼前这个女人长得过于妖孽祸水了，一搅动便天翻地覆，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