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他手指传来的温度（2/2）

“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会赔你违约金，我是不可能和你这种让员工变相签署卖身契的人一起工作的。”

我态度坚定，丝毫不退让。

他没所谓的呶呶嘴“那你好好考虑下，晚上给我答复”

说完他开着跑车扬尘而去，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

“问提从哪里出现的就在哪里解决”

其实不用考虑我断然是不会再回去工作的，但是他的执拗让我知道，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不然他一直这样，我就真没法工作了。下个月是到交房租期限了。

拨通他的电话，我们约好晚上见。只是来见我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司机刘师傅。

一路上问他去哪他也不回答，我只好安静等待，该来的始终逃避不了。

想通后整个人一放松我就睡着了。

“宋小姐，我们到了”

下车后，我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行驶这么长时间，他这是约我在那里见面。

可就在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哪里的时候，所有的灯光同时暗掉。

幽暗的光线下，晃动的树木阴森恐怖，周围发出的任何声响传进我耳里，都足以重击我脆弱的神经。

这里是……

这里是北山灯塔下……

身体开始颤抖，呼吸混乱。从耳边呼呼吹过的风都在碾压着我的心脏。

一张猥琐扭曲的的嘴脸，喷着恶臭的酒气。在我眼前浮现，晦暗的夜空里飘荡着他恶毒的咒骂，他不停撕扯着我的衣服，脸上的狞笑像变形的鬼怪一样恐怖丑恶……

我痛苦的挣扎，努力挥去多年来的如影随形的噩梦。我抱着头惊恐无力的跌坐在地。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感，我感觉到身体汗水打湿衣襟，带着冰冷，令我脊背发寒，凉意袭击全身。身体开始寒冷无比。我开始颤栗干呕头晕恶心。

“宋伊……”

“宋伊……伊伊……”

幽暗中有人在唤着我的名字，我已经看不清他是谁，我的眼前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

……

清醒以后，我慢慢睁开眼睛，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然了。

“伊伊，伊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夏夏的哭腔带着重重的鼻音，不用问我都知道她应该是哭了很久。

“伊伊，怎么样了感觉好点了吗？”南瓜疾步冲到我身边。眼里满是心疼。

“伊伊你没事吧！你知道吗？你快吓死我们了，夏夏哭的就像你醒不过来似得”

听这声音，不用问就是墨子康。

“你丫会说人话吗？什么叫伊伊醒不过来似得，你小心我抽的你醒不过来”夏夏跋扈的挡在墨子康面前张牙舞爪。

“我没事，我很好，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说到这我环顾着四周

“我为什么在医院啊”

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好好的睡一觉醒来，怎么在医院，好怪异啊!

“还不是不安好心的某人，带你去北山灯塔，结果你受刺激就……”

“夏夏”

南瓜失去一贯的沉稳，出声吓止。

北山？灯塔？

当时的种种瞬间浮现，身体微颤。我不自觉的拉紧被子。

夏夏走过抱住我。无声的哭泣。

“已经没事了，伊伊。都过去了”

我知道这种恐惧来自内心，可我战胜不了自己，也就克服不了恐惧。

本来是慢性阑尾炎，因为这次的刺激导致必须要手术。这样也好，我不用再因为慢性的疼痛大把大把吃药了。

再次环顾四周，倘若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会以为我是在星级酒店。我在医院住了两天，他始终没有出现，我会不自觉的望向门口，我想起他说的，问题出现在哪里就在那里解决。我做好了面对的准备，为什么他不出现，像以前一样，我再次被丢在一边。想到这些，我痛苦的比起双眼，夏夏以为我睡着了，给我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敏感脆弱。我开始整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出现从来都是按照他的心情，他高兴了就来找我，不高兴了就躲进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我于他始终什么都不是，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旧。我不应该有什么委屈的情绪。我和他之间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手术过后的伤口隐隐作痛，我轻微调整睡姿让子侧身曲起。我听到有脚步走近的声音，感觉来人缓缓坐在我身边。没有睁开眼是不想别人看到我的脆弱，不愿再让他们替我挂心。

“宋伊”

有人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熟悉的深情呼唤进入我的耳朵，传遍四肢百骸。

“宋伊，我该拿你怎么办”柔情的低诉腐蚀着我每个抗拒他的细胞，明明很生气，明明不止一次的想要彻底将他遗忘、放弃。可是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知道自己的假装的冷漠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承认我很想想要听到这个声音，想的快要发疯了。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会来。再次的食言后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想到我一个人在惊恐的站在我此生最不愿踏入的地方被恐惧包围。坏情绪袭来，我没有睁开眼，让自己继续假装冷漠。

“宋伊，五年后的我再一次迟到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我对你到底做了多混蛋的事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歉意浓的化不开，其实他没有迟到，是我怕极了那里，是我一踏入那里就开始被恐惧袭击。他还未来及站在我面前，我就已经崩溃晕倒了。我做手术住院也不是他的错。

……

他轻轻往上拉一拉被单，手指带着温度停留在我肩上。随即轻轻拿走。

“宋伊，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如何近乎*的克制着我对你的情感。”

他轻声的诉说，我诧异的差点起身。

“五年前第一次见你，你在校园一角给流浪猫喂食，在阳光的照耀下你身上散发着柔美的光亮。你的侧脸真好看，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当时我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用吃剩的食物散发你的善心。当我在教室里看到你时，赶走你的同桌坐在你旁边，你知道吗？一下午，我听到你肚子咕噜咕噜叫。我才知道，你是将自己的午餐毫无保留的给了那些小猫。自己什么都没有吃，我当时在想，这是什么样的千金小姐，善良的有点傻。后来听那些势利的只知道攀穿品牌的人，议论你，说你能上贵族学校是因为奖学金，我开始留意这个和我们生活方式不一样的你。你开朗乐观，从不因为家里没钱觉得自卑，相反，你的功课好的让我惊叹，别人都用各种理由靠近我期待我多看他们一眼，你不一样，你从不正眼看我，直到后来我发现能让你看我一眼的理由是我的考试成绩够烂，即使你看我的那一眼里充满鄙夷，我也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我开始以学习上的烂借口试着和你搭话。天知道我是有多讨厌学习。可每天看到你的时候我莫名开心，看不到你的时候我莫名低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了可以多看你几眼，我偷偷跟着你走在放学路上。别人放学都是购物或是参加聚会，你却忙着买菜回家或是去打零工。看着那样弱小的你那么辛苦，我心痛的不能呼吸。我在你家楼下常常站立很久。后来听那些人说你是那家人抱养的。我越是想要走近你了解你，越是放不下你，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生活的分明是很辛苦为什么还能那么善良乐观。”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哽咽，我没有想到，他对五年前的事叙述的如此清晰，我不知道他曾经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我注意到他。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是一种熟悉的淡淡烟草香，和那次在他办公室睡着时感觉一样，是他手指上传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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