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一波一波的蓝色忧伤（2/2）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于妍在那头用鼻子“哼”了一声，带着责备的语气说：“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想把电话挂了。可我知道，只要我把电话一挂，我得在夏雨和胡黛面前浪费诸多的唇舌，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挽回夏雨对我的爱。夏雨的眉头一点一点地蹙起，手中的画笔也停了下来。我说：“你打错电话了吧？”我的脑子在短暂的滞停之后像擦了机油一样开始灵活地转动起来。

于妍不加理会继续说到：“今天早上我去看你，才知你走了”。

我要把电话挂断，肖剑却拖住了我，笑嘻嘻的低声地说，“就算她拨错了号码，听听女人说说情话也是一种消遣。”

于妍的声音继续响起：“什么时候再来？”

我回答：“我不认识你？”

“你这个大帅哥，忘得还真快！才过一天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于妍的声音像一个多彩的染缸，使夏雨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胡黛长叹了一口气，在悠长的叹息声中有一种特别的温婉哀伤里面。

在电话那头的于妍听到了胡黛的叹息，她的语气一下变得冰冷的而又带着恼意：“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着，恨恨地把电话挂了。

胡黛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如同一弯冷月闪着逼人的寒辉。她是对我的惩罚，对于妍的打击，还是以一个胜利者自倨?我不得而知。

夏雨神情落寞地走了出去。在那怒放的美人蕉前她不自觉地就掉出了眼泪，她恨恨地擦了擦。夏雨这样娇气而又充满活力的女孩，应当是诱人而以惹人疼惜的，可我却让她伤心，为我流下一颗颗扑腾的泪！

我对夏雨说：“这个电话打得真是好笑，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听那说话的语气，多半是一个被别人甩掉的怨妇。”夏雨的眼神如同初春的薄雪慢慢地消融，随后露出一点淡淡的春意的绿来。只要夏雨开心，我不惜把于妍狠狠地损上一通，损得尖酸而又刻薄。我接着说，“听那一股狐媚劲，说不定就是充当第三者勾当的角色。空有百灵鸟般的嗓音，却在别人的枝头乱啼。”

夏雨竟然破涕而笑，说：“你，你把人家描得这样黑，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夏雨转而说道：“昨天黄昏的时候，我的心乱得很.本来我要急着把画面完成的，可我的心竟无缘无故地痛起来，刀割一样的痛使我没法再画下去。”

夏雨的话停下来，我问：“后来呢？”

“我马上想到你是不是在外面遇上了麻烦。”夏雨说话的同时还下意识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好像那里还在痛。我心头一凛，夏雨心痛之时正是我跟于妍躺在地板上熊熊点燃爱火之际！夏雨说话的时候，眼珠像清漆一样透亮。那里面不只有薄雾似的泪水，还有一丝幽怨。

倘若不是肖剑多此一举地再把电话打过去，也许就风平浪静了。谁知肖剑按照来电显示拨通了于妍的电话，于是又听到于妍的声音：“一鸣，还算你有点良心，打电话来安慰我几句？”肖剑的求证使他对夏雨露出了*之色，他向我投来惊愕，鄙视的目光，然后把电话放下了。夏雨和胡黛从肖剑的眼里完全读懂了所有的含义。

夏雨的眼里忽地涌起一种落叶般的孤寂。她没说半句话，放下画笔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她的头也不回，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对我深深地失望！

我有什么资格去追回她，去喜欢她呢？

肖剑一个眼神就把我打得一败涂地，一种难以解释的挫败感，铺天盖地向我淹没过来。“雪儿”不适时宜地还在我身边狂奔乱跳，当然是自讨没趣，我抬起脚就把它“汪”地一声踢出了门外。我忽地觉得自己像燃烬了的烟灰，灰头土脸的直直地竖立在那里，只要一丝风掠过，我就会轰然倒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种比石头撞陶罐更大的阴影笼罩着我。又浓又重的阴影，使我举步维艰，呼吸窘迫，我试着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但我还是不避免地停留在一种原始的混沌状态。因此，我感觉到了从来不曾有过的孤单。

我要向夏雨解释清楚，我要向胡黛说个明白。我在心中一千遍地诅咒于妍，诅咒肖剑！这个电话是肖剑向我敲响了战鼓，是当面锣，对面鼓的与我开始了第一次交锋，我不能轻而易举地输给肖剑！

天黑下来，蜿蜒的柏油路上还有三两个暮归的村童。我拿着刚剪下来的一枝火红的玫瑰向夏雨家走去。在那高大的皂荚树下，我回味起我与夏雨初次拥抱时的情景。夏雨家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我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走到了院中。此时，一只黑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冲着我就是一阵狂吠。听到狗的叫声，夏雨的父亲从家里走出来看过究竟。夏雨父亲的出现使我对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怯意，我把玫瑰插在夏雨家院子的草坪里，我以一个过路人的身份转身而去。在我转身而去的瞬间我发现了夏雨父亲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似的，只要轻轻一送就会让我立即死去。那一枝可怜的玫瑰，被夏雨的父亲拨起、揉碎，如同细碎的纸片一瓣一瓣地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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