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刚弹过的棉花般的柔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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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购稻谷的小驳轮走后的第三天清晨，一条新标语的出现就搅乱了龙涎村波澜不惊的生活。当菜根扛着锄头走向自己庄稼的时候，芦花家的墙壁上蓝底白字的一条“严励打击地下六和彩”的标语使菜根瞪大了眼睛，醒目的字体，鲜艳的颜色，使菜根停下了脚步。虽然从电视上偶尔看到一些相关的报到，菜根认为在龙涎村写上这样的标语完全是多此一举，相反地只会影起百姓的好奇，猜测，甚至去尝试。

龙涎村的墙壁是宣传党的政策方针的一大思想阵地。墙上的标语可以说是历史的一大见证，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书写内容，书写的材料也各不一样，有油漆写的，有石灰写的，有墨汁写的，有广告粉写的等等。有的墙壁就承载写了涂，涂了写，这样的一个反复过程，犹如在旧膏药上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新膏药，有打击刑事犯罪的标语，有抓计划生育的标语，有学习三个代表的标语，保留时间最长的该数残留在菜根自家墙上几十年的用油漆书写的红底黄字的“积肥八千担，每亩产万斤”的豪言壮语了。当然，现在一道道的墙壁被渲染得五彩斑澜，更多地成了一些商家的广告宣传阵地。

标语写在了芦花家的墙壁上，菜根是有理由去关心一下或是探过究竟的。菜根放下手里的锄头，走进了芦花的家门。一个单身男人，一大清早就走进一个新寡的人家，毫无疑问地会引起众人无端的猜测，菜根才不管它呢。芦花家的粮食不就是菜根在众人眼皮底下一袋一袋地全背上小驳轮最后换成了一张又一张的钞票？

菜根走进芦花家的院子时，院中的芦花正弯着腰斜着头一手抓住发梢，一手拿着木梳正梳着长长的头发。刚出窝的鸡一只接一只地扑楞着翅膀，雄性的公鸡“咯咯咯……”的叫声引来了好几只母鸡，抖着双翅的公鸡当然是一阵穷追猛赶，得逞之后，又快速地啄着撒在地上的秕谷。菜根轻轻的一声咳嗽，使芦花抬起头转过身来，那只雄性的大公鸡也抬起了头伸长了脖子，瞪着一双圆溜的眼睛四处张望。菜根咧嘴向芦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按理说，菜根不应当在芦花面前露出那一口黄牙的，但他的笑意无疑只是为了向芦花展示自己内心一种美好的情感。当一男人向另一个女人示好，这个女人是充耳不闻还是视而不见呢？那时的芦花，对菜根也回应了一个浅浅的笑。

芦花的笑使菜根的声音变成刚弹过的棉花似的柔柔的，也使菜根的轻言细语的询问显得多情十分。菜根伸出食指指着墙上的标语向芦花询问，怎么一回事？芦花解释：“昨天傍晚，一辆小车上下来两个人说要在我家的墙上写上一幅标语。当即，我就表示了拒绝。好好的墙被弄得斑斑点点，这算哪门子事？一个较胖的男人说是宣传党的政策方针，请求我配合他的工作。我说，我家的墙壁就如同穿在身上的白衬衣，能在你的白衬衣上让我涂画一下吗？胖子摇着头，我也就跟着说不行。”

菜根笑出声来，他突然想到咧嘴向芦花展示出一颗一颗的黑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因而把笑声咽了下去，他强迫嘴角露出了趸脚的微笑，这个微笑使菜根表情的生动打上不少的折扣。

芦花似乎并没有关注菜根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接着说道：“争执了好久，最后胖子身边的那个眼镜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给你五十元，行不？我还是不同意，眼镜后来把价格提高到一百元，条件是我必须使这条标语保存三个月以上的时间。看在一百元的份上，我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