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雪(三)故人(1/2)
风兰宫内,夏怜幽才醒,便见桌上温热的莲子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弦哥”。夏怜幽轻唤,那人果立时出现在门前。
细长的眉目,温雅的眼,身姿挺秀,温润如玉的男子。
“幽儿。”他无奈地唤。
“你易容术真好,竟骗了我这么多年。”
“我”陈弦歌不言,轻叹一口气。
“弦哥,舅父和舅母可好。”半晌,夏怜幽才问。
“都好,远歌去年还娶了一位西夷女子,边塞虽苦寒,自比朝堂自由许多。”
“那就好。”夏怜幽笑笑,又问:“为何还要回来?”
“母亲放心不下你,叫我来看看。”陈弦歌低头,轻轻地道。
夏怜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陈弦歌,眉目比少年时更雅致,却更加消瘦,以往那只擅长砚墨写字的手伤疤错落,布满老茧,那是常年习武才会有的伤。
“弦哥,你待在我身旁四年,我的处境,你亦是见到了,我是逃不开这权力争夺,父皇有意让我嫁萧知景,我是不愿的。母后用死换来我面上的尊容,奈何我心疾一日比一日严重。昨日那酒中,下的可是蔓萝散?”夏怜幽虚弱道:“她不仅要毁我清白,更要让我绝育啊!”婚前私通,婚后三年无所出,纵然尊贵如长公主,也会被休弃。
“幽儿。”陈弦歌隔着几步远,担忧地皱眉,安慰道:“我不善劝人,可我知道,你若因此屈服,才是真正行至绝境。”
夏怜幽用力地笑了笑,清冷的容颜愈发孱弱,她轻轻地道:“一别经年,几番沧海。人生几多苦楚?几多愁?”
那天夜里,夏怜幽又梦到了十三岁的自己。
空荡荡的大理石宫道,金玉堆砌的风兰宫。下着雨的六月,她端坐席前,郁郁拨弦,为婉妃抢了母后最爱的玉钗而生气,却有一人和着她的琴音吹起萧来,她心思一动,翻手扣弦,指弦交换,琴音一时慷慨激昂,一时低沉抑郁,那人竟也极善音律,和上了她的曲调。她生了好奇之心,抱着古琴,踏月向声源处走去。
柔柔的月色下,那人着一身冰蓝锦衣,手执玉笛,生得毓秀无双,桌上的白兰衬得他风流清雅。她见过他,那是大司马的大公子。
萧知景似也有些惊喜,极有兴致地吟了一首《白兰赋》,她便作《白兰月下》回赠,几番来往,更觉心神契合,二人又都是世间难得的擅音之人,少年心性,情愫暗生,相识半年,便已私定终身。
年少的爱恋,炽热而疯狂,决绝而不顾一切,可惜,那是十三岁的夏怜幽。
翌日夜晚,夏怜幽吹起《白兰月下》,不多时,萧知景便现于她面前。
他比四年前更俊朗,也更让人捉摸不定。他似乎看起来很高兴,平素安静的眸子,有了星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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