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威胁（1/2）

第二章威胁

我醒来的时候，从腹部到喉间都是火燎火燎的疼痛，脸上还被罩着一个氧气罩。眨几下眼睛，视线所及之处开始清楚起来，我看见床边有他和清桐守着。

他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清桐看见我醒来，问一下身边的护士：“她现在能动吗？”

“病人刚脱离生命危险，不能剧烈运动。”护士小姐白了她一眼，清桐走上来，温柔地帮我摘下氧气罩，然后——一巴掌就打过来。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她，清桐红着双眼：“你是要吓死我们吗？蠢得要死，吃东西之前都不看保质日期的吗？！你知不知道妈高血压犯了，差点中风了！”

我不知所措，看了眼她身后的常君慎，对方脸上显露出一个非常浅的笑容，我握紧拳头，又松开了：“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到。”

“真是的……”清桐没好气地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我去看看妈的情况，你有什么事情就叫常大哥帮你。”

清桐一走，整间病房的温度顿时降到冰点。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掏出我留下的书信，“文笔不错，情真意切，真让人感动。”

我看向他，虚弱地问：“你、你做了什么？”

常君慎非常把握说话的技巧，天大的事情经过他的嘴都能让人镇定下来，当然，反之亦然，我妈会晕过去一定和他打电话给我妈有关系。

“我什么都没做，要是伯母知道你是自杀的话，我估计她现在就应该中风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有自杀念头的人，怎么还会想到消毒柜？”

我能怎么说？因为跟你这个变态久了，做事也不按常理了吗？

他在笑，笑容像是春风一样，拂过我的心头，痒痒的。可是我只想挠，哪怕挠到出血了都想把那种感觉止住。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眼里的坚决，继续说道：“我知道一般自杀未遂的人都会实行第二次自杀，你不是一般人，对吗？”

“有你在……”我艰难地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我怎么可能自杀的了？”

“真是谬赞。”他附身在我额头上亲一口，“你这么特别，我怎么舍得你死？”

他在我耳边说道，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不小心牵扯到食管，整个五脏六腑都像是抹上一层辣椒油一样疼。我疼得眼泪都沁出眼眶了，他帮我把眼角的泪水用手帕摁干净，他的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我一个人在病房里，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绝望，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常君慎真的很聪明，他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如果我要自杀的话，除非一次成功，否则不会有第二次，因为他不会让我有第二次的机会。他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我对着天花板发呆，他小心地把我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还把氧气罩重新盖回我的脸上：“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我真想和他说一声“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敢说，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果不其然，他晚上还是过来一趟，给我带来煮得很烂的米粥，清桐也来看我，她说常大哥好贴心，还给妈带了晚饭和一些昂贵的保健品。妈一倒下，家里几乎全乱了套，还是常君慎安排她住院，同时还照顾着我。她到现在都还抱怨我乱吃东西，好在及时洗了胃，捡了一条命回来。

我无奈地牵扯嘴角，清桐鬼鬼祟祟地拉住我：“常大哥是不是要和你求婚啊？”

我的指尖颤动了一下，“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都不知道你在急救室洗胃的时候，他有多担心，脸都白得像医院的墙一样。”清桐一脸艳羡，“诶，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开始谈起的恋爱？是你追他的吗？”

我嘶哑着声音：“你想听？”

清桐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似笑非笑，讲起了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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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花了近两千块钱帮常君慎处理烂摊子，第二天，带着一双黑眼圈和一大杯黑咖啡上的班。同一间办公室的薇安见到我都忍不住问：“你昨晚通宵追剧了？”

“才不是。”我撇撇嘴，“别提了，”我吸溜一口咖啡,“今天不是不用开会吗？我去打个盹，你帮我看风？”

“这可不行，总经理发来通知，一个半小时之后还要开会呢。”

“等一下，你说总经理……”我疑惑地皱眉，“你说的是常总经理？”

“不然呢？”

“他来上班了？”

对方立刻以“你脑子没坏吧”的眼神看向我，“他肯定来上班啊。”

当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你个变态来上班了都不还我钱你知不知道昨天我洗过澡之后多少点睡得觉啊早上还要排那么长的队就为了买杯咖啡提神你个魂淡魂淡——

在喝完那一大杯黑咖啡之后，我觉得能顶过去那两个小时的会议，就没有继续喝了。开始着手准备会议材料，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他正坐在主席位置，正在用着电脑和其他人视频通话，我很小心地扫一眼过去——呦呵，还换了件衣服，他是半夜醒来之后回家换的衣服吗？

事实证明咖啡能提神是放屁，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开始打呵欠了，而且是接二连三根本停不下来。我暗暗用手捂住嘴才挡住了大半个口型，可哪怕就是这样都被其他人看到了。正在讲话的常君慎停了下来，人事部的黄经理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我吓了一跳，立刻坐直身子，唰唰地记下刚才常君慎的说话内容。

黄经理的咳嗽声比三大杯咖啡都来得有效，剩下的一个半小时里不要说呵欠了，我连眨眼的频率都不敢太频繁。好不容易，撑过了两个小时，当常君慎说“散会”的时候，我瞬间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没有之一。

“时清可，你留下。”

这下，所有人都给我抛来一个同情的眼神，我强打起笑脸，尽可能阳光灿烂地面对着常君慎：“总经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会议记录给我看看。”

我靠，这下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小心翼翼地把会议记录给他看，他翻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是你的会议记录？”

我自己都不敢直视我的会议记录，不单只因为上面潦草的字迹，还因为上面丑得不像样的涂鸦。常君慎把会议记录还给我，又重新拿出一份写满的工工整整的会议记录：“这份你拿去交差。”

我接过他的会议记录，傻了眼，我是在做梦吧？这个变态竟然帮我准备好了一份会议记录？如果不能用常理推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要被炒鱿鱼了。我当即脸白了，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