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愤怒恨意(2/2)
沈卿正在看这布置得真的就好像医院手术室一样的地方,闻言一怔,有些尴尬地开口:“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如果对你有那样的企图不会等到今天,早在几年前他就去追你了,而且他妈妈又一心想让你当他的儿媳妇,只要追到手就可以马上结婚还没有婆媳障碍,也不会让我当他的恋人了。”
这个许光年怎么就喜欢当着女朋友的面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柏桉见她耳根通红,忙说:“沈小姐别担心,我没有误会什么。相反,他那样说了我反而轻松了,对,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的确轮不到我,那天见了你以后,更是觉得自己太计较,回来后自惭形秽了好久。”
沈卿稍微自在了些,想想还是郑重地解释道:“柏小姐,我和光年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别人眼里我们的关系看上去或许的确过于亲密,但是请相信我,我们从没有逾越过,无论从情感还是从任何一方面都没有。对他我是妹妹,对我他是哥哥,我知道现在的社会这样的说法已经有了其他的含义,但是在我们这里就真的只是妹妹和哥哥,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之间也是亲情。”
“我相信,沈小姐不要担心。”
柏桉按了按额头,咬着下唇:“我本来只是想说这个可以让你不要想手术的事,没想到好像让你陷入了另一种奇怪的氛围。真的,很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的怕你会多想。”沈卿微微抿唇笑了下,继而说道:“其实对于手术的事我并没有紧张,我更想尽快地手术。”
要说紧张,现在的事态才是最令她紧张的。
只有做了流产手术才能够缓解她这种紧张。
沈卿问:“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做手术?”
“除了我是主刀医生,另外还会有三个助手和一个麻醉师,要等他们都到了才可以开始。现在我们就只能随便聊聊天。”
聊天?
沈卿弯起双眼:“聊什么呢?”
许光年赶到大院时,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两个女人的笑声,还隐约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
“你们在说我坏话?”
见他来了,柏桉敛容:“谁提你了?我跟沈卿我们两个在聊天。”
许光年挑眉:沈卿?
沈卿脸上仍有浅淡的笑意:“光年你来了。柏桉她刚刚还说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被堵路上了。”
许光年撇嘴:柏桉?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了可以直呼姓名的那种关系了?”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不然你想我和沈卿一直称呼对方为x小姐?我们可不想。”柏桉说着走过去,极其自然地伸手帮他把没有翻出来的一侧衣领整理好,嘴里还不住的埋怨着:“你怎么每次穿衣服都会把衣领压在里面?难看死了。”
“不这样你哪有机会跟我亲密接触?”许光年像个少爷一样站在那里仍由她给自己弄着,表情很欠揍,仿佛这是他给她的恩赐。
柏桉“啪”一下就拍在他脸上,骂道:“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比城墙的拐角还厚!”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卿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
柏桉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上次在茶室见面还以为她是知性内敛的类型,现在慢慢了解了一点才知道她其实并不是那样,那是她给自己设定的特点。
在不熟的人面前要少言寡语,保持微笑,给别人一种很有气质的感觉;在熟人面前就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像一匹脱了缰的马,却不是野马。
用她刚才形容自己的话就是:我能装,我能装的让我自己都怀疑哪个才是真的我。
她还说许光年就是看到不一样性格的她被她俘获了男儿心。
至于到底是不是,这就个谜了。
“笑什么呢。”
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的许光年问道。
沈卿像个少女一样歪了下头,表示不会告诉他在笑什么。
在闲暇的谈天中,助手陆陆续续地到了,可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在人流手术中至关重要的麻醉师。
许光年对柏桉说:“给她打电话。”
“打了,关机。”柏桉拿着手机,扭头问那三个助手:“你们来的路上堵车了吗?”
“没有。”
三个助手都摇摇头。
市中心没有堵车,可她也没来,手机又关机,难道出什么事了?
柏桉看向沈卿,有些无力地说:“没有麻醉师就不能进行手术。”
沈卿张了张嘴,许光年立刻伸手指着她,没商量地说:“绝对不行。”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大家都以为是麻醉师开机看到柏桉的记录给她打来了,结果柏桉摇摇头,看着黑屏没有动静的手机说道:“不是我的。”
“是我的。”沈卿道。
“谁打的?”许光年皱起眉。
沈卿眼睛看屏幕上显示的“父亲”,一眨不眨,她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犹豫着按下接听键,她低低的叫了声,“父亲。”
沈毕年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公寓。”
“我再问你一遍,你现在在哪里?”
沈卿喉间一哽,看了下众人,从凳子上站起身,脸色渐渐泛起了白:“我在外面,和光年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小聚。”
“你还有心思和别人小聚!”沈毕年夹杂着怒火的说道:“是在想怎么给自己善后,还是在想怎么继续给我脸上抹黑!”
沈卿身子晃了下,忙扶住身后的桌子。
“父亲……”
“马上回来。”说完,沈毕年挂了电话。
沈卿木然地看着手机发呆。
“三三……”许光年轻声唤道。
“光年,父亲要见我,我走了。”沈卿抬起头,朝他笑了笑,依旧是那样的笑了笑。
许光年瞳孔放大:“不行,你走了就回不来了。”
沈卿却已经径自开门走了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秋天变的更冷了。
“三三!”许光年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大的她都觉得很痛很痛。
“我陪你回去。”
“光年你别闹了。那是我父亲,我要回家,你陪我去算什么?”沈卿试图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好像钢筋一样坚固。
许光年冷声说:“要么你不回去,要么我陪你回去。算什么?算什么都行。”
“柏桉,你在干什么?快点帮我拉开他。”沈卿看向柏桉。
柏桉沉默而坚定地回望她。
“光年你放手,放手。光年……光年你放手。”气愤的,撒娇的,无奈的,所有的语调都用上了,许光年依然固执地要她做不算选择的选择。
她拍打着许光年的手背,一下比一下用力,两个人的手都红了。
“光年。”
她的声线稳得出奇,抬眸,“你真的想我死吗?”
“噼啪——”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许光年如同惊蛰般松了手,闪电的映衬下沈卿的脸色苍白的骇人。
除了大自然的咆哮,四周静悄悄的。
“我会活着来见你的。”
***
回到沈宅,雨越下越大。
沈卿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廊下的沈律琛,那一瞬间,她冷却了许久的心突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在胸腔内怦怦鼓动,像是下一秒火舌就要从喉间喷射而出。
沈律琛看向她,表情隐匿在大树投下的阴影中,可是她知道,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作为一名商人,他早已练就喜行不于色的本事。
而沈卿,却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她身侧的手在颤抖,剧烈地颤抖。
挪动因为僵硬而变得疼痛的双腿,沈卿握紧拳头,一步步走向那个看似平和实则心狠手辣的男人。
“沈律琛……”她紧咬贝齿,从齿缝间生生挤出他的名字,像是要将他剥皮剔骨。
她终于不再叫他一声“二哥”。
沈律琛微微昂首,叫了一声:“三三”。
昔日的昵称对此时的沈卿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嘲讽,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有泪。
“三三……三三……你还敢叫我三三!沈律琛!”
沈卿倏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凑上去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哑着嗓子嘶吼道:“沈律琛!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到底要将我逼到何种地步!你到底是要看着我死在父亲手里是吗!你说啊说啊!你说啊!”
她疯了一般摇晃着沈律琛的身体,沈律琛静静看着她,瞳孔里映出她渐渐处于崩溃边缘的脸,还有她满目的凄凉与泪水,他垂下眼帘,闭口无言。
“为什么不说话?沈律琛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敢了吗?不敢了吗!啊!你倒是说话啊!沈律琛——”
歇斯底里的质问在黑夜中如响雷一般刺耳,抓着沈律琛的手骨节泛白像要破皮而出,沈卿咬着牙,恨意像疯了一般在心底滋长。
可是沈卿悲凉到死寂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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