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寒夜跟着年轻的医生进了抢救室，当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寒夜险些没有站住，她连忙用手扶住了门框。抢救室不大，一个几平方米的地方，只放了一张床，床的四边安放着几种常见的仪器。而她的默默，那么小的身体上盖着一层白布，就那样静静的躺在上面，圆圆的脑袋和洁净的小脸就这样毫无声气的裸露在口气中，双眼紧闭像是在熟睡一般。

寒夜拖着沉重步伐走到床跟前，她不敢用手去触碰默默，生怕自己打扰了他的安静。

寒夜跪在床前，紧咬着下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悔恨万千，那么近的路途，为什么不自己去接默默放学，就因为tmd的稿纸，如果自己亲自去默默，默默就不会没有了。她好恨好恨自己，她知道她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儿子得她自己的，自己却因为想偷懒没有去接儿子。

寒夜双手将默默小手包裹起来，两个人的手都冰凉得吓人。默默是因为失去了生气的冰凉，而寒夜是绝望的冷凉。

寒夜泪如雨下，一滴滴溅落下去，每一滴都代表着寒夜的悔恨和悲伤，她不知道现在还能为默默做些什么，她只能忍住不哭，紧咬的下唇由于自己咬得太过用力，已经湛出来腥红的血丝。现在寒夜里满口充刺着血的味道，忽然寒夜一阵眩晕，脑袋直接撞上了床沿，就这么晕了过去。

时间在这刻也仿佛被停止了一般，整个抢救室静得可怕，站在外面的洛子安变得焦燥起来，守着门外来回的跺步，时不时地将耳朵凑到门板上倾听，他不知道抢救室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寒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哭闹，没有喘息，就像寒夜陪着孩子睡着了一般。

终于洛子安按捺不住了，伸手用力推开抢救室的大门，大步跨了进去。只见寒夜握着默默的手，闭着眼跪坐在床前，苍白脸色，嘴色还湛着血丝，洛子安害怕的捂着嘴，他以为寒夜自杀了。此记得恐惧与悲伤交错着涌上了心头，七尺男儿也潸然泪下，越是到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珍惜的重要。

“寒夜，寒夜，寒夜。”洛子安急躁粗鲁的摇晃着寒夜身体，他发疯似的叫着寒夜的名字，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寒夜了。

“医生。医生快来呀。”站在门外的父母听到儿子的呼唤，连忙冲了进来，看到躺在儿子怀里的寒夜，一动不动，就跟床上的默默一样失去了生的气息，老两口也被此时的景象给吓住了，还好洛爸爸保持了最后的清醒，用力的呼唤着医生。

“麻烦让一让。”

年轻的医生闻声赶了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年过半百，头发已花白老人站在洛子安的身旁跟他一起一直不停的在叫喊着寒夜，而洛子安跪坐在地上，将寒夜紧紧的抱在怀里，下颌抵在寒夜的头顶上，不停的说着：“不要离开我。”

“医生，你赶紧给看看。”洛爸爸年近七十了，平时那么挺拔刚毅的男人，瞬间失去往日气度，看上去像一个萎靡的糟老头。

“两位老人，请你们先出去，抢救室太拥挤，不利于病人的呼吸。”

“这位先生，麻烦你把你的太太平放到地上，现在我要为他检查。护士，赶紧去推张床进来。”别个小医生很年轻，但是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利落、干脆、有条理。